钻地车冲破岩层的瞬间,林深的手臂猛地一震。
那根从星舰核心拆下的紫光钻头仍在高速旋转,尾部传动轴与他右臂结晶之间产生持续共振,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神经往骨髓里扎。他咬住战术带边缘,硬是没叫出声。陈峰一把将他按回座椅,安全扣咔哒锁死,车身剧烈颠簸中撞开最后一道土石屏障,冲入地表管网出口。
地面警报没有响起。
王浩踩下制动,车头撞碎混凝土封板,尘烟弥漫。远处中央广场火光摇曳,人声如潮,夹杂着怒吼和金属敲击的刺耳声响。林深撑着扶手想站起来,膝盖一软,被陈峰架住肩膀。
“别硬撑。”陈峰说,“你这身子现在碰一下都可能散架。”
林深没答话。他的左手三指已经完全硬化,指尖微微翘起,像是脱离了血肉控制。右臂更糟,整条手臂内部传来撕裂般的灼痛,皮肤下的紫色纹路不断游走,仿佛有活物在血管里爬行。
他们拖着维生舱下车。空气中有焦糊味,还有人群聚集时特有的汗臭与恐惧气息。广场高台上,一个男人站在翻倒的货箱上,手里举着一把改装电磁枪,枪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刘大强。
他身后站着几十个幸存者,有的拿着铁棍,有的拎着燃烧瓶,脸上写满愤怒与不安。火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声音嘶哑:“就是他们!把怪物引来的!看看那个东西的手——那是人吗?那是灾祸的源头!”
林深脚步一顿。
他认得那把枪。王浩工坊的原型机,充能结构还没完成,本不该能发射。但现在,刘大强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王浩低骂一声:“我昨晚刚发现枪丢了,没想到是他偷的。”
陈峰迅速挡在林深身前,脉冲步枪抬起,但没开火。他知道不能先动手。一旦流血,局面就彻底失控。
刘大强大笑:“你们以为救了人就是英雄?可你们带来了什么?尸潮、熔岩、变异……我们活一天像在刀尖上走一步!今天,我要替所有人做个了断!”
他扣下扳机。
枪膛内能量骤聚,蓝光一闪。
就在子弹即将射出的刹那,整把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枪管内的金属结构自行重组,淡紫色结晶从内壁蔓延而出,瞬间贯穿枪体。轰的一声,电磁枪炸裂,碎片四射。刘大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左肩嵌着一块金属残片,鲜血喷涌。
全场死寂。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有林深知道。他的异能早已不再依赖意识驱动。只要体内金属活性未熄,任何靠近的金属都会自动响应他的生命频率。那颗子弹在离膛前就被同化、重构、崩解——不是他出手,是他的存在本身成了规则。
他缓缓抬起右臂。
无需动作,无需呐喊。广场上所有金属制品——铁门框、水管接头、钢筋断茬、轮椅支架、甚至人们口袋里的钥匙——全都轻轻震颤起来。接着,一件件离地悬浮,缓缓升空,在空中排列成环形矩阵,层层环绕,如同一座由金属铸成的审判之庭。
有人后退,撞翻了火盆。火星四溅,却无人去管。
林深的声音沙哑,却穿透夜空:“你们要的,是活着。我要的,也是。”
他每说一个字,金属阵列就压低一分,逼近人群头顶。不是威胁,是宣告。一种超越理解的力量秩序,正在无声建立。
“我不是怕死。”刘大强瘫坐在地上,捂着肩膀,声音发抖,“我是怕……怕我们辛辛苦苦守住的地方,最后毁在一个‘非人’的东西手里……”
没人接话。
恐惧还在,但已不再是盲目的仇恨。那些悬浮的金属静静悬停,没有攻击,没有咆哮,只是存在。而制造这一切的人,正靠在陈峰肩上,脸色发青,嘴角渗出血丝,左手第四指也开始变硬,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响。
王浩打开广播系统:“所有人听好,维生舱能源还剩4.2%,医疗组立刻待命,准备接收伤员。”
话音落下,金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