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手垂了下来,金属芽苗断裂处的紫液在地面凝成细小的晶簇。他没有看那团光,而是转向叶知秋。她正摘下神经接驳器,终端屏幕上的双生编号一闪而灭。
“数据导出。”她说,将便携终端塞进王浩手里。她的声音很稳,像在说今天要关掉哪台机器。
王浩接过设备,掂了掂,点头:“我不会让它停转。”
警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主控室的红灯开始轮转。系统提示:共振过载,结构疲劳度达97%。距离城市钢筋连锁断裂,不足六小时。
林深迈步往外走,左眼紫光未熄。每一步落下,脚底皮肤裂开,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金属肌理。走廊墙壁上的铁管在他经过时扭曲、剥离,化作赤红铁水顺地缝流淌。武器架崩解,子弹壳熔成珠串汇入沟槽。整座避难所的金属正在被抽离。
地下熔炉口已张开,火焰翻涌如兽喉。
王浩守在控制台前,启动电磁压缩机。铁水涌入模具,发出刺耳嘶鸣。他盯着压力表,额角青筋跳动。“再压一轮,不然塔基撑不住。”
林深站在炉边,右手按上熔炉外壁。异能顺着接触点爆发,铁水瞬间提纯,凝为灰黑色骨架。他的指尖剥落一层皮肉,露出金属指骨。
“成了?”王浩问。
“还差三吨。”林深说。
王浩抬头看向天花板——那是避难所最后的承重梁。
两人对视一眼。
林深抬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头顶。金属梁发出哀鸣,焊点逐一崩断。整根钢梁脱离墙体,缓缓下坠,落入沟槽。铁水再次奔流。
“这玩意儿要是塌了,咱俩一块变烟花。”王浩咧嘴。
“那就照亮天际线。”林深回应。
熔炉关闭,塔基成型。三人拖着疲惫身躯登上地面。防御塔矗立在废墟中央,高三米,通体由高纯度金属铸成,表面布满冷却纹路。它不像武器,更像一座碑。
陈峰带着守夜人小队等在塔边。反重力引擎躺在运输车上,外壳滚烫,内部线圈仍在嗡鸣。
“吊装设备坏了。”陈峰说,“只能靠人。”
他们用金属缆索绑住引擎,八人一组轮换拉升。绳索绷紧,嵌入肩胛。有人膝盖跪地,咬牙不松手。升至两米高时,一根主索突然断裂,引擎猛然下坠。
陈峰扑上前,徒手抓住边缘。高温灼穿手套,焦臭味弥漫。他一声没吭,手臂肌肉暴起,硬生生托住半边重量。
“再往上十米!”他吼。
其余人重新发力,缆索吱呀作响。引擎一寸寸上升。
林深跃上塔顶,单膝跪在卡槽旁。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引擎降至头顶,他双手托举,全身结晶纹路骤然亮起,如同体内点燃了一条火线。
金属肌理从右臂蔓延至脖颈,皮肤龟裂,紫光从缝隙中透出。他咬牙,脊椎弓起,硬生生将引擎推入定位槽。
“接线!”他低喝。
叶知秋已在塔内爬升,手中握着数据线束。她将接口逐一插入引擎底部,动作精准如手术。最后一根线接入时,系统自检启动,指示灯由红转黄。
“倒计时加载完成。”她说,“系统待命。”
林深站在塔心,右臂完全结晶,手指无法弯曲。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听见体内传来细微的电子杂音,像是电流穿过锈蚀的线路。
周正从火光中走来,中山装袖口沾着灰烬。他站在塔下,仰头望着三人。
“议会决定启动撤离程序。”他说,“保留核心成员,前往地下七号坑道。这是最后机会。”
林深没动。
“这里不是终点。”他说,“是起点。”
周正沉默片刻,伸手递回那枚铁制怀表。林深摇头。
“你拿着。”他说,“告诉后来者,我们曾战斗过。”
周正收下怀表,放进内袋。他抬起手,敬了个旧时代的礼。然后转身,走入火光尽头。
陈峰最后一个离开塔区。他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