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围防线高台上，右手掌裹着烧焦的布条，仍握着脉冲步枪。他望向塔顶，那里有三个人影还在移动。
王浩合上工具包，挂在腰间。他检查了最后一组电路，确认无误后坐到控制台旁的折叠椅上，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叶博士，”他说，“我留下。”
她没反对，只点了点头。
林深站在塔心，背靠着引擎基座。他能感觉到金属在体内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结晶生长。他的左眼持续闪烁，紫光与塔身指示灯同步。
“还有多久？”他问。
“三小时二十七分。”叶知秋答，“孢子云抵达临界浓度。”
王浩打开监控面板，调出城市热力图。红色斑块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如同潮水包围孤岛。
“燃料呢？”林深又问。
“充能98%。”王浩说，“够炸三次。”
林深闭眼。他听见血液里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叶知秋输入最终指令序列，界面弹出确认框：【是否启动反重力引擎？Y/N】
她没点。
“你在等什么？”王浩问。
“等他准备好了。”她说。
林深睁开眼。他的瞳孔已变成紫色，边缘带着金属光泽。他抬起左手，还能动。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道旧伤，曾被碎玻璃划破。现在，伤口早已愈合，取而代之的是嵌入肋骨间的金属板。
他走到控制台前，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区。
系统读取成功。
叶知秋看向他。
他点头。
她按下确认键。
【系统进入最终待命状态】
倒计时数字定格在03:00:00
塔内安静下来。
王浩靠在椅背上，轻声说：“深子，你说咱们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林深没回答。
他望着塔外。火焰舔舐废弃建筑，整座避难所如同燃烧的祭坛。风卷着灰烬打在塔身上，发出沙沙声响。
叶知秋的手指悬在启动杆上方。
王浩闭上了眼。
林深站着，右臂垂在身侧，结晶表面映出微弱火光。
他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像是从破损的扬声器里挤出来的：
“我们不是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