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皇帝沉静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打破了沉寂,“南海诸务,仍以郑芝龙水师为主力,责成其调集闽粤舟师,务于明年开春,肃清刘香余孽,并对荷兰人等西夷严加戒备,彰显主权。北直隶至山东海域,着登莱巡抚孙元化,协调黄龙所部东江水师,加强巡弋,确保漕运命脉畅通无阻。另,诏令余将军所辖龙江水师,虽为新立,亦需加紧整备,护卫浙海,以为策应。” 此刻,帝国三大水师力量格局初定:郑芝龙水师船多势众,雄霸南洋;黄龙的东江水师熟悉渤海、黄海态势,拱卫京畿门户;而余将军麾下的龙江水师,虽主力新式快船仅四艘,尚显稚嫩,却如一把精心打磨的匕首,代表着未来的方向。
塞外的寒风,卷起枯黄的草屑与沙尘,掠过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头已然褪色的经幡。曾经雄心万丈,意图重现祖上荣光的林丹汗,如今只能蜷缩在王府深处,对着熊熊燃烧的牛粪火堆,借酒浇愁。昔日人声鼎沸的八大斡耳朵(宫帐),如今空旷冷清,象征着蒙古共主权力的传国玉玺,在火光映照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大汗……”一名老臣怯生生地跪禀,“科尔沁部的人,又…又抢走了我们河南(指黄河河套以南)最后一片过冬的牧场…”
“滚!都给我滚出去!”林丹汗暴怒地将手中银质酒壶狠狠砸在地上,醉眼朦胧地望向南方,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大明…朱由检…还有皇太极!你们…都在看本汗的笑话!等着…都给本汗等着……”
曾经雄踞朔漠的察哈尔部,如今已是众叛亲离,分崩离析。部分部落迫于生存,偷偷投靠了日益强盛的后金;另一些则向南迁徙,靠近长城,寻求明军的庇护以获得喘息之机。林丹汗这个名义上的蒙古大汗,已然名存实亡,其覆灭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崇祯四年的大雪无声地飘落在京师的琉璃瓦上。朱由检独立于乾清宫汉白玉的阶前,任由冰凉的雪花沾染上他的龙袍肩头。
“陛下,天寒了,保重龙体要紧。”王承恩悄步上前,为他披上一件厚实的玄狐大氅。
“是啊,”朱由检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个冬天,关山内外,怕都不会好过。”
紫禁城连绵的飞檐下,透明的冰凌渐次凝结,如无数倒悬的利剑,在凛冽的寒风中,闪烁着冰冷而坚韧的光芒。在这个危机与变革并存的多事之秋,帝国的命运,正如这些冰凌,于至寒之中凝聚着力量,静静等待春暖冰消之时,那决定天下格局的最终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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