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纸币之祸,前元覆辙历历在目!一旦开局易,守局难,朝廷若因度支困难而超发滥印,则宝钞必成废纸,届时物价腾涌,民不聊生,恐动摇国本!”
御座之上的朱由检,面容清癯却目光坚定,他从容应对:“光卿所虑,实乃老成谋国之言,朕亦深以为戒。故朕决议,首重三点:其一,新钞发行总量,严格以库藏白银及日后岁入为锚,绝不许空印滥发;其二,特设‘帝国银行’,独立运作,专司钞法,与户部钱法相辅相成,亦受都察院严密监察;其三,朕将带头,凡宫中用度、官员薪俸、朝廷采购、军饷支付,皆逐步推行以新钞为主。如此三管齐下,严控风险,卿可稍安?”
退朝之后,朱由检独召毕自严、倪元璐、方正华、吴养春四人至文华殿后殿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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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钞之议,关乎国运兴衰,亦是对天下民心的承诺。本欲来年年中慢慢执行,但是时局有变不容拖延了。”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要你们在此立下军令状。崇祯五年开春,帝国银行于京师正式成立并开始试运营,首批新钞于北直隶、南直隶、浙江三地试点发行。各项筹备,可能如期办到?”
吴养春率先躬身,语气笃定:“陛下放心,商路畅通之处,即为钱路流通之所。只要新钞信用坚挺,兑付便捷,天下商贾自然乐见其成,乐于使用。”
就在大明朝廷紧锣密鼓筹备金融改革之际,关外的皇太极,也未曾停下他争霸天下的脚步。
大凌河畔,寒风凛冽,后金军大营内却彻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在驸马佟养性的亲自监督下,汉军旗的工匠们正挥汗如雨,忙着组装一尊尊新铸成的“天佑助威大将军炮”。这些火炮虽仿自明军红衣大炮,工艺精度稍逊,但胜在数量庞大,一字排开,颇具威势。
“大汗请看,”贝勒多尔衮指着简易的沙盘,语气兴奋,“只要在大凌河两岸这几处高地构筑永久炮台,架上这些大炮,便能彻底锁死明军来自锦州方向的补给线。届时,关外孤城,皆入我瓮中。”
皇太极粗粝的手掌抚过冰冷粗糙的炮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野心:“好!佟养性没让我失望,终使我大金亦有了自己的重火器!假以时日,必要让明军也尝尝,被我大金火器轰击的滋味!”
更令人忧心的消息来自北方草原。探马细作接连回报:皇太极正频繁秘密接见漠北喀尔喀蒙古各部的使者,馈赠丰厚,盟约暗结。若连这最后一支相对独立的蒙古力量也彻底倒向沈阳,则长城以外的战略均势将被彻底打破,大明北疆将直面更巨大的压力。
与此同时,西南边陲的求援奏报亦如雪片般飞向京师。年轻的黔国公沐天波在奏疏中言辞哀恳,几近失控:“陛下!滇南土司刀氏,桀骜不驯,近竟公然勾结东吁缅甸,聚兵数万,攻城掠地,气焰嚣张!臣…臣麾下兵微将寡,天波无能,已…已无力制之!”字里行间,透露出沐王府对云南局势的掌控,正滑向崩溃的边缘。
东南万里海疆,亦非太平。数道加急军报接连送入乾清宫。
总督南海事务的魏忠贤在厦门发来急报:“刘香残部死灰复燃,勾结倭寇浪人,屡屡劫掠浙商南下船队,行为愈发猖獗。更可疑者,荷兰人的夹板大舰近来频繁出现在澎湖、台湾海域,游弋不去,其心叵测,似有重大图谋。”
几乎同时,登莱巡抚孙元化也呈上紧急奏疏,提及一桩蹊跷事:“自北直隶沿海至我登莱、山东外海,近月出现多股来历不明之海盗,船快人悍,战术刁钻,专挑北上漕粮船队及官营盐船下手。其行事作风,组织严密,不似寻常零散海匪,背后恐有隐情。”
朱由检独自站在巨大的寰宇全图前,目光从冰雪覆盖的辽东,移到烽烟四起的西南,再滑向波涛诡谲的东南海疆,久久伫立。北虏、西蛮、南海寇,这个冬天,帝国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局。但他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些看似孤立的危机背后,似乎隐约存在着某种难以捉摸的联系。
“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