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凤忍不住跑到平台张望巷口。
夜色里,层叠交织的电线,悬在不透光的遮阳帘里密密匝匝,像一张巨大的网,也像吃人的巨兽。
忽然。
她打了个冷颤,莫名泛起一股不安,潮水般将心填满。
前头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
俞凤冲下楼,直奔巷口。
—
深夜时分,俞凤举目四望,哪有席铮的身影,只有几盏路灯孤单的影子。
身旁,捡塑料瓶的老头,手里捆着宽大的垃圾袋,慢吞吞经过,地上拖出一条长印子。
老头走到一半,倏地,抬眼看她。
那浑浊的眼神让人害怕。
俞凤慌忙挪开眼,继续给席铮打电话。
嘟嘟。
嘟嘟。
嘟嘟。
通话音空洞而漫长,直到老头拖着袋子走进巷子深处。
“咔嗒”
电流声传来。
电话通了。
“死狗!
你去哪儿了!”
俞凤急吼吼喊。
对面有一秒钟的停顿。
然后传来一把女声,陌生又冷静,“你好县医院抢救室!
请问,你是机主家属吗?”
??
头顶轰隆隆一个炸雷滚过。
浑身血液直接凉透。
俞凤趔趄两步。
天塌了。
—
“喂?你还在听吗?患者酒精中毒引胃出血,需要……”
她完全没听清护士后面的话,就记住了三个字——抢救室。
想他身中几刀都能挺过来,怎么突然就进了抢救室了!
死狗!
又出什么幺蛾子!
俞凤浑身抖,心像一下子被挖走了,没有知觉,没有搏动。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总算抢出大脑一瞬间的清醒。
俞凤拦下一辆出租车,“县医院!
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她一眼,慢条斯理说,“这么晚了还出门呀!”
“县医院!
!”
俞凤大吼。
“……”
司机讪讪闭上嘴。
—
急诊的红色灯牌深夜格外刺眼。
出租还没停稳,俞凤扔下攥的皱巴巴的五十,一把推开车门,连滚带爬奔向抢救室。
医院大门离急诊少说三十米。
她像走了一辈子。
脚下虚得厉害,像走在奈何桥上,摇摇晃晃,起伏不定。
“席铮!
我找席铮!
刚打电话了!”
俞凤扑向亮着灯的护士站。
护士瞥她,“家属?”
俞凤来不及喘气重重点头,“他人呢?”
“喏——”
护士朝抢救室方向抬了抬下巴。
就在这时,抢救室门开了,两个医生推着一张床车出来,上头一张雪白床单遮住脸。
!
!
俞凤膝盖一软,一下子跪倒,额头不小心磕在护士台边沿,疼得她眼前黑,陡然面如白纸,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是不是席铮!
是不是他!
“哎!
你怎么回事!”
护士拽她起来,目光越过床车往后,不耐烦一指,“不是这个!
靠窗那个!”
??
俞凤一秒复活。
她朝护士手指方向看去。
窗户底下的病床,席铮紧闭双眼半躺,眉头拧成疙瘩,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手臂那条刀疤也愈可恐。
“侯姐,9床家属来了!
可以签字了!”
护士朝里喊了一声。
闻言,俞凤赶紧站好。
又一个护士出来,低头翻看病例,余光瞥她一眼,例行公事问:“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他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