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凤匆忙冲进浴室,没留神地面一滩水渍,脚底猛地一滑,慌忙去抓置物架,不想拽住席铮挂在架子上的t恤。
刺啦。
领口本就松垮的针脚完全崩开,斜斜一道口子大喇喇耷拉着。
外头,席铮听见动静追进来,“凤?”
“没事……就是,”
俞凤扶墙站稳,手忙脚乱推他胳膊往外赶人,……你先出去!”
锁好门,她才细看破洞。
尴尬了。
这回彻底穿不成了。
站在花洒底下,俞凤用沐浴露抹了好几遍,顷刻,浅浅的柑橘香盈满浴室。
花白泡沫在周围散开,从梢到脚尖,俞凤仰头,任凭热水冲刷她每一寸紧绷的皮肤。
这里。
没有公共浴室的嘈杂,没有彭荷镇窥伺的眼神,只有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
蒸汽氤氲,镜子里那张脸逐渐模糊,可她心里的面孔却越来越清晰。
旧屋红油漆的大字,俞八狰狞恐怖的嘴脸,那些长久萦绕心头的噩梦,一去不回。
俞凤抬手抹掉脸上水痕。
手肘碰到瓷砖,反差的凉,一如她此刻的,被水洗过的眼神。
她绝不会再回去。
她要在凤城站稳脚跟,要读好书,要赚钱,要把席铮从过去的不堪里拉出来。
她要和他一起——留在这里。
—
俞凤在浴室待了很久,等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外间窗帘严严实实,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柔和的光线正好遮住半张床。
席铮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侧身背对她,后背绷得笔直,肩膀随呼吸轻微起伏。
她怔怔看了一会,确认他睡着了,才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摁灭夜灯。
房间黑黢黢的。
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轻响。
等眼睛适应黑暗,俞凤半倚床头,扭头注视席铮的后脑勺。
以前在姜潭,两人隔着一道布帘,此时此刻,他就静静躺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一伸手就能够到。
可是,为什么她又觉得很遥远。
俞凤睡不着。
悄悄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修改了他的备注。
——席铮。
她删掉了原本的一个字。
—
翌日。
快捷酒店早餐结束得早,有县城大酒店的经验,席铮早早起来喊她去吃早饭。
“凤……”
他像被烫了嘴忙改口,“风……起床!
饿死老子了!”
俞凤迷糊揉眼,心道天还没亮,就见席铮“哗啦”
一把拽开窗帘,白辣辣的日光闯进来,没有一丝防备。
“席铮!”
她连忙眯眼躲闪。
你就不能慢点。
“叫哥干啥!”
席铮挑眉痞笑,边说边找衣服,“知道哥名字好听!
不用那么大声!”
说着抓过t恤一抖。
破洞张牙舞爪,席铮身形一顿,哭笑不得看她,“你干的?”
“昨天……脚滑了一下。”
俞凤抿嘴点头。
“真行……”
席铮没毫不介意,直接往头上一套,然而伸胳膊时——“刺啦”
,又扯大一圈。
缝从领口裂到腋下,想凑合都难。
他抿着嘴,眼神悠悠停在她脸上,唇角噙着笑意,鼓掌:“漂亮!
!”
“要不……”
俞凤眼珠一转,“你穿我的!”
突然就来了兴致。
不等席铮反应,她促狭咬唇跳下床翻包,碎碎念:“我有件宽松的嘛,你肯定能穿!”
“试试!”
俞凤塞给他。
席铮拿起来看了看,浅蓝色的短袖,前襟印着一个大的小黄人卡通。
他知道这件。
因为他有一条配套的平角短裤,春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