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道催命符,令他胆寒。咬了咬牙,心下一横,正欲抬手提笔,却听闻牢狱之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阵交谈之声。
片刻后刑部侍郎龚俊疾步走入,双手抱拳,朗声道:“大人,狱外有一人求见,声言已然擒住那日在街头刺伤陈侍卫的贼人,现恳请大人移步,前往辨别一二。” 龚俊言辞恳切,目光却在陆安州身上悄然打量。
薛成烨乍闻此言,心中猛地一跳,他心下暗自思忖,那贼人乃是国公府精心培养的死士,决然不会轻易出卖主子。那死士身手了得,被何人所擒?既被外人擒住,却为何没有依着惯例服毒自尽?一时间,诸多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但不论此番被抓之人是不是自家死士,于公于私,他都得前去瞧上一眼不可。
当下,他目光阴鸷地扫了陆安州一眼,警告道:“陆大人,莫要妄图耍什么花样,你妻儿的性命还在我手中攥着。” 言罢,带着侍从匆匆离去。
薛成烨同龚俊赶到前厅,屋内只见一灰衣男子,身形矫健,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不羁与桀骜,正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堂下是五花大绑的死士,那灰衣男子见薛成烨前来,那人扬了扬下巴,高声笑道:“薛大人,别来无恙啊!”
薛成烨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撒野,声称抓住了贼人,有何凭证这人便是贼人?”
那人唇角轻勾,划出一抹嘲讽之意,抬手指向地上横陈的死士,问道:“薛大人,何必佯装不知,你我皆心如明镜,何人指使这狂徒刺伤陈侍卫,我心中了然。” 其声悠悠,却如冰刀,直刺人心。
薛成烨眸中寒芒乍现,冷然喝道:“莫要信口雌黄,污蔑朝堂命官,此乃大罪,你可担待得起?” 声若洪钟,震得周遭空气似都凝了几分。
“哼,信口雌黄?污蔑?” 灰衣男子昂首阔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薛成烨,高声驳道,“难道这歹人不是你敬国公府的死士?”
薛成烨用阴鸷眼神盯着眼前灰衣男子,缓声道:“本官不认识此人,刺伤陈侍卫另有元凶,非他所为。不过,你此番擒人,也算为朝廷略尽绵力,本官岂会让你徒劳无功。稍候随我回府领赏,待查明此人来历,必秉公而断。”
灰衣男子闻之,仰天冷笑,那笑声恰似寒夜枭鸣:“秉公而断?哼,他既与你关联匪浅,自断自案,何来公正?我若随你入府,恐是深陷泥沼,有去无回。”
“你究竟何人?报上名来!” 薛成烨怒发冲冠,睚眦欲裂,怒声逼问。
灰衣男子从容起身,走近薛成烨,负手而立,吟诗作答:“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纷纷初疑月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 言罢,挑眉凝视,“薛大人,可忆起我是何人?”
薛成烨面露惊愕,不禁脱口而出:“你是梅嫔兄长?”
“敬国公倒是好记性,岁月悠悠,竟还记得在下妹妹。” 梅骞唇边冷意更甚,语带奚落,“却不知皇后娘娘近况如何,每晚睡得可还安稳?”
龚俊于一旁静听良久,见二人言辞交锋愈发激烈,水火不容之势已成,遂悄然抽身,轻手掩门而去,独留屋内剑拔弩张之气弥漫不散。
薛成烨眉间一蹙,缓舒一口气,继而神色肃然,开口道:“当日,宫闱之中,众人有目共睹。梅嫔往皇后处请安,迟了许久。皇后娘娘心慈,只略加提点训诫,谁料,她竟出言顶撞,言辞间,全无半分敬畏,肆意冒犯天威!皇后娘娘念及皇家颜面,这才罚她于殿外罚跪,权作小惩。实则,娘娘宽厚仁德,压根未曾动过重罚念头。梅嫔出身乡野,本应体魄强健,怎料,突遭小产厄运,香消玉殒。事毕,皇后娘娘每念及此,常忧思难眠,满心懊悔,自责难消。事已至此,你若有所求,但凡我国公府力所能及,必当全力,绝不推脱!”
言罢,微微昂首,眼神透着上位者的笃定,似料定对方此时前来定是同他做交易罢了。
梅骞闻其所言,双眸仿若寒星乍裂,寒芒如刃,直刺肺腑,咬牙切齿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