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跨入正厅,身姿挺拔如松,面庞白皙,眉眼间透着股书卷气,正是李青安。
他先是向众人行了一礼,举止儒雅,不慌不忙开口道:“承蒙小姐昨日相助,李某才能顺利进城,今日特来拜谢。” 说话间,目光轻轻扫过维君,眼中浮现惊艳之色。
肖玉凤微笑着说道:“李学士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快请坐。”
李青安谢过,落了座,目光却忍不住在这庭院景致上多停留几分,见那雕花窗棂精致非常,院角花卉争奇斗艳,不禁赞道:“陈府这庭院布置得独具匠心,处处透着雅致,可见主人家品味非凡。”
维君在一旁捂嘴轻笑:“公子谬赞了,这都是家中长辈费心打理的。说起来,昨日看公子赶驴车那般手忙脚乱,莫不是家中甚少养牲畜?” 一提到昨日之事,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青安面上一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怕姑娘笑话,李某自幼埋头于经史子集,家中一应杂事皆有一老仆操办,莫说赶驴车,便是骑马都甚少,昨日实在是出了大丑。”
赵予娴眼珠一转,俏皮问道:“那公子昨日去东郊所接何人?这般兴师动众,还被毛驴折腾得狼狈不堪。”
李青安神色间流露出些许踌躇,稍作停顿后,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此番是李某的舅舅与舅母从中州赶赴京城,托人捎信告知,言称栖身东郊,京城衢陌如织,二老迷了方向。李某自幼失怙恃,伶仃孤苦,幸得舅父舅母,怀仁心鞠育,倾囊以授,方使李某有今日。昔年赴京,舅父虽囊中羞涩,亦怜李某孤身一人上京,遂购买仆从随侍左右。如今长辈春秋渐高,华发早生,李某每念及此,愧疚难安,唯盼迎至京城,朝夕侍奉,以报养育之恩,以全晚辈膝下承欢之愿。故而心急驱驾,欲速至东郊,未料途中险象环生,幸蒙小姐慧眼点醒,李某方免窘境,实乃万幸。”
众人闻此,面上嬉笑之色顿消,皆敛容正色,敬意油然而生。肖玉凤赞道:“李学士孝义之举,令人钦佩,真乃世人楷模。料想舅父舅母现今应已安适妥当,一切可还顺遂?”
维君忆起往昔肆意逗弄调侃于他,浑然不知其背后隐情,此刻,心间满是愧疚,忙道:“李大人孝心可嘉,既如此,往后公子若是再遇到这等难处,尽管差人前来知会一声。我等虽力有不逮,然些许微末小事,愿效犬马之劳。况家兄陈季晖,与公子身为同僚,共佐朝堂,公子如需助力,寻他襄助,亦是应有之义。”
李青安闻此,霍然起身,向着众人深揖到底。抬眸望向维君之际,目光炽热,却又快速隐于眸下:“小姐昨日援手之恩,李某铭记于心,没齿难忘。观小姐品性高洁,心地纯善,智谋过人,李某实在是钦佩有加。先前懵懂无知,未曾知晓小姐竟是陈编修的嫡亲妹妹,如今看来,陈家一门双秀,兄长胸怀济世安邦之伟略,妹妹独具钟灵毓秀之神韵,实乃世间佳话,李某叹为观止,倾慕不已。”
肖玉凤静立一旁,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莫名心中一动,她再次细细打量起李青安,直把李青安看得脸颊微微泛红,手脚有些不知如何安放,局促之意尽显。良久,肖玉凤笑道:“李学士若是得闲无事,不妨与小儿季晖一同前来府中做客,我等定当扫榻相迎,热忱备至。”
李青安闻得此言,忙拱手行礼,谦逊回应:“多谢陈夫人这般盛情相邀,李某感激不尽。今日杂事缠身,不便久留,改日定当前来叨扰,还望夫人海涵。”
说罢,他的目光仿若不受控制一般,再次望向维君,似是要将那道清丽飒爽的身影深深刻入心底。随后,他稳了稳心神,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