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摸了摸胸口的梅花玉佩——那是李雪梅的遗物,冰凉的玉佩贴在心上,却像是有了温度。“大哥当年守隐落山,曹操派人来召他当校尉,他说‘宁种一亩梨,不杀一个民’,最后为了守墓殉节。我不能丢他的脸,更不能用手里的枪杀无辜流民,哪怕是曹操的命令。”
“说得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童渊披着件厚羊毛披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冻硬的荞麦饼,饼上还印着小小的梨花纹,“这是陈婆婆刚烤的,给你们当宵夜。”
他走到桌旁,指着跳动的烛火:“这烛火虽小,却能照亮茅庐;咱们的坞堡虽小,却能护一方流民。诸侯争权是他们的事,咱们的初心是护民,别被那些‘大义’‘名分’搅乱了心神——李寒山当年在陇西,就是凭着‘护民不问诸侯’的心思,才让石泉村安稳了二十年。”
赵云和吕子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窗外的冷风更紧了,却吹不灭茅庐里的烛火;暗河的冰结得再厚,也冻不住水下的暗流——就像他们的护民之心,在乱世里,虽微弱却执着,虽艰难却不摇。
四、深夜规划·来日可期(197年冬·坞堡议事屋)
烛火燃到半夜,蜡油滴在桌案上,凝成小小的疙瘩。三人移到坞堡的议事屋——这里原是个废弃的土地庙,流民们用石头补好了漏雨的屋顶,用桑枝编了墙壁,成了商量坞堡事务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张简陋的麻布地图,用炭笔标注着坞堡周边的山道、暗河、田埂,还有吕莫言从江东寄来的桑苗种植图,用红墨水画着嫁接的步骤。
“开春后,咱们把陇西的荞麦种种在隐落山的荒坡上。”吕子戎指着地图上画红圈的地方,“那里地势高,不怕水淹,荞麦耐旱,就算天旱也能收三成,比种麦稳当。”他顿了顿,又指着地图边缘,“李寒山笔记里说‘桑养地,麦耗地’,咱们在荞麦地边种两排桑苗,既能固土,又能养蚕,一举两得。”
赵云点头,指着地图上标蓝线的暗河:“我带着青壮挖几条水渠,把暗河的水引到田埂边,既能浇地,战时还能当护城河——渠里埋些削尖的木桩,骑兵就冲不过来。”
童渊则补充道:“望哨台还要再建两个,一个在东山坡,一个在南道口,覆盖所有进山的路。再教护村队练‘马上联防’,每队配两匹马,遇着骑兵就能灵活应对,不用再像上次那样被动。”
议完事,童渊披着披风回去休息了,赵云和吕子戎留在议事屋,借着烛火整理流民的名册。名册是用桑皮纸做的,每页都写着流民的姓名、家乡、会的手艺,还有备注——“王阿婆,兖州人,会做鞋”“阿柱,原是流寇,会打铁”“张婶,会采药,懂些医术”。
“你看阿柱,”吕子戎指着名册上的名字,笑着说,“上次修望哨台,他打了十个铁钉子,比咱们买的还结实。还有王阿婆,给孩子们做了二十双棉鞋,都是用桑蚕丝纳的底,软和得很。”
赵云笑了,翻到下一页:“还有这几个从曹军粮队救下的民夫,现在都在帮着种桑苗,昨天还跟我说,想跟着学嫁接——先生说的‘化恶为护’,咱们也算做到了一点。”
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透过破了个洞的窗纸照进来,洒在窗台上的梨树苗上,叶子上的霜花泛着微光。暗河的水声隐约传来,“叮咚”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规划伴奏。“等桑苗长成,梨树开花,流民们都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咱们就把坞堡改叫‘梨花坞’,像大哥当年想的那样。”
吕子戎把名册收好,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盒子上刻着“安稳册”三个字。“会的。”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眼里满是憧憬,“莫言兄托流民捎信来,说明年开春就送桑苗过来,还说孙策答应帮咱们找些好的梨树种。晓月姑娘也带信,说幽州的梅花种好了,等太平了就送来——到时候,咱们的坞堡里,既有梨花,又有梅花,还有桑林和麦田,比隐落山还美。”
烛火终于燃尽,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走出议事屋,寒风吹在脸上,却不觉得冷——坞堡里已有了动静,陈婆婆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