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粮队的校尉见状,催马过来,指着粮车道:“壮士来得正好!快帮我们护粮!这可是曹司空要的军粮,耽误了要杀头的!”
赵云却没理他,转身走到老妇面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艾草汁,按李寒山笔记里的方子泡的,止血消炎。“婆婆,我帮您涂药。”他轻轻扶起老妇的腿,小心翼翼地涂抹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瓷器。
“你疯了?”校尉急了,跳下马抓住赵云的胳膊,“军粮重要还是几个民夫重要?曹司空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
赵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寒潭的水:“我只护民,不管你们的粮。”他指了指吓得发抖的孩童,“若你们再把民夫当挡箭牌,休怪我枪下不留情!”
校尉被他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说话。赵云让青壮们扶着老妇和孩童,又对剩下的两个民夫说:“跟我回坞堡吧,那里有饭吃,有地方住。”
民夫们感激涕零,跟着青壮们往坞堡走。流寇们见头目被擒,又怕赵云的枪法,纷纷扔下兵器投降:“我们也是被逼的,求壮士给条活路!”
“跟我回坞堡种地,若肯悔改,就饶了你们。”赵云说完,让两个青壮押着流寇,自己提着枪殿后。
回到坞堡时,吕子戎已在门口等着,手里提着几袋麦饼,身后跟着陈婆婆,手里端着一碗热粥。“民夫们没事吧?”他接过赵云手里的枪,递过一块麦饼,“陈婆婆刚熬的小米粥,先给老妇和孩子暖暖身子。”
“没事,就是老妇受了点轻伤。”赵云接过麦饼,又从行囊里掏出一袋草药种子,“这是陇西石泉村的艾草和蒲公英,李寒山先生的笔记里提过,能治风寒、止血,咱们种在坞堡的屋前,以后伤了就不用跑远路找郎中。”
他蹲下身,把种子分给围过来的流民:“艾草要种在向阳的地方,耐旱;蒲公英种在湿润的墙角就行,叶子能当野菜吃,根能入药——大家跟着我种,我教你们辨认。”
流民们纷纷点头,接过种子,脸上满是欢喜——在乱世里,能有治病的草药,比什么都踏实。
夕阳西下,赵云站在坞堡城头,望着远处曹军粮队离去的方向。秋风吹起他的衣袍,手里的龙胆亮银枪泛着温润的光——他想起童渊在陇西说的“护民不是选边站,是守住眼前的人”,心里更坚定了“不附诸侯、只护流民”的念头。
三、寒夜烛话·初心不摇(197年冬·坞堡茅庐)
冬月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坞堡,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茅庐的窗纸上,“呼呼”作响。茅庐里点着两根蜡烛,烛火摇曳不定,将赵云和吕子戎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两株并肩而立的梨树。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小的梨树苗,是赵云从隐落山移栽的,虽在寒冬,却仍有几片翠绿的叶子,叶子上沾着薄薄的霜花。
吕子戎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把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递给赵云:“刚从坞堡外的暗河过,冰结了有半尺厚,来年开春就能挖水渠了。”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今天兖州来的流民说,曹操把献帝接到许昌了,还下了令,让各州郡进贡粮和青壮,不遵令的就说是‘叛臣’。”
赵云接过姜茶,指尖传来暖意,却没喝,只是握紧了放在桌旁的龙胆亮银枪——枪杆上的龙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枪尾还系着那片公孙晓月寄来的梅花瓣,早已压得平整。“挟天子以令诸侯,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势。”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他发讨董檄文时,我还觉得他是个能护民的明主,现在看来,和袁绍、袁术没两样,都只把百姓当棋子。”
吕子戎点头,伸手拂去窗台上梨树苗叶子上的霜花:“这棵苗就像咱们的坞堡,看着弱,却得守住。要是曹操派人来征粮、强征青壮,咱们怎么办?”
“挡。”赵云毫不犹豫地说,“但不是硬拼——像陇西石泉村那样,把粮食和老弱藏进隐落山的山洞,青壮们守在隘口,等他们走了再回来种地。实在不行,就带着流民往江东去,和莫言兄汇合,总有安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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