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枪!”两个少年见他眼神认真,又想起纪纲教刀时那股子稳劲,乖乖把枪递回去,还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以后他们再欺负你,就扎马步横枪,像这样。”小石头帮倒地孩童拍掉身上的桑叶,摸了摸怀里的梅花标本,仰头问赵云:“晓月姐姐真会来吗?我想让她教我画梅花,还要看她练‘定军式’。”赵云从怀里掏出封信,信纸边缘磨得毛糙,是吕莫言托流民捎来的:“莫言兄说,江东桑苗下个月到,晓月也托他带话,梅种选了最耐寒的,麦收后就来,还要看咱们的学堂。”
孩子们立刻欢呼,手里的小木枪轻轻敲着地面,却都绕着脚边的青草——这是纪纲定的规矩:练枪时不许踩庄稼、不折花草,“连草木都不忍伤,才懂护人”。有个孩童不小心碰断根桑枝,还赶紧找了块布包起来,要拿去给陈婆婆缫丝:“纪纲大叔说,桑枝能抽丝,不能浪费。”
午后阳光透过梨树叶,晒谷场上热闹得像幅活画。陈婆婆带着妇人缫丝,蚕茧在沸水里滚,银丝缕缕绕着竹筐,竹筐边堆着的桑丝,是要给青壮做枪缨的——吕子戎说,桑丝软且韧,缠在枪尾能吸汗,比麻绳好用。雷虎在石磨旁磨荞麦粉,磨盘转得稳,是他用当年练枪的“转劲”调的,磨出来的粉细得能飘起来。旁边的少年想学,雷虎就教他:“握磨杆要像握枪杆,胳膊带劲但别僵,磨盘才转得匀——就像护苗,力道得刚好。”
纪纲在空地上教少年练“护身刀术”,手里木刀是桑木削的,刀背磨得厚,刀刃钝得划不破纸。他教的第一招不是劈砍,是“护肩式”:“以前我练‘开山劈’,刀风里都带血,劈过人的肩膀还觉得威风;现在这招,是把刀横在肩上,挡住别人的刀,也护住身后的人。”他让个少年扮“坏人”挥刀砍来,自己则横刀挡在另个少年身前,木刀相碰时,纪纲手腕轻轻一转,就用“卸劲”把对方的刀引到空处:“你们看,不用硬拼,卸了对方的力,既护了人,又不伤对方——刀是护具,不是凶器。”
教到“护童式”时,纪纲忽然停住,盯着木刀出神。这刀的形制,和他当年在董卓帐下用的铁刀一模一样,刀把处那道裂痕,像极了当年砍流民时崩的缺口。“我以前用刀,是为杀人换粮;现在用刀,是为护人吃饭。”他声音沙哑,用木刀轻轻碰了碰少年的头顶,“你们要记牢,刀能伤人,更能护人——别走我的老路。”少年们似懂非懂点头,握刀的手却稳了些,有个孩子还小声说:“纪纲大叔,我以后要像你这样,用刀护学堂的弟弟妹妹。”
赵云带着青壮在暗河旁挖水渠,渠边埋的硬木桩都削得尖,露出地面半尺高。“这些木桩既是灌溉分界,战时就是‘三才阵’的阵眼。”他挥着锄头,给青壮演示如何把桩埋得稳:“埋桩要像练‘定枪式’,桩身要直,埋土时用脚踩‘沉劲’,别让桩歪了——将来乱兵来了,咱们就依着桩摆阵,枪杆架在桩上,能挡骑兵。”
“子龙,你看这水渠图纸。”吕子戎提着竹篮走来,里面是陈婆婆刚烤的荞麦饼,还热乎着。他递过张手绘图纸,上面墨线画着水渠走向,“东坞堡王大叔说,他们的水车是李寒山先生留下的,用‘杠杆劲’省力三成,愿意派木工来教咱们做;西坞堡还说要出铁匠,帮咱们在渠边铸闸门——闸门开关用的是‘缠绳劲’,拉绳时省力气,老人也能操作。”
赵云咬了口荞麦饼,麦香混着梨干甜味在嘴里散开——是陈婆婆按李雪梅的法子做的,加了梨干和红糖。“莫言兄信里还说,江东流民营的桑苗是‘湖桑’,一年能摘四次叶,比北方桑苗强。”吕子戎指着图纸上的“联防区”,“咱们把水渠连起周边五个坞堡,桑苗种在渠边,既能固土又能养蚕;青壮练‘护民枪阵’时,就依着水渠摆阵,枪头对着渠外,能防乱兵冲进来。”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图纸角落:“这里留块空地,等晓月的梅种来了,种上梅林——梅枝密,冬天能挡风,战时还能当屏障,梅花开时,流民也能看个念想。”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常跑江东的货郎,身后跟着两个扛桑苗的流民。货郎翻身下马时,腰间桑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