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晃了晃,露出里面的桑枝短棍:“赵壮士!吕壮士!莫言先生的桑苗到了,还带了‘桑枝棍’——说这是练‘护身棍法’的好材料,流民和孩子都能用,棍梢软,打不伤?。”
吕子戎立刻接过桑苗,小心翼翼放进提前挖好的土坑:“快浇点水,用‘柔劲’浇,别冲坏根须。”赵云拆开货郎递的信,吕莫言的字迹跃然纸上:“桑苗已至,另附莲种,可种在蓄水池——莲藕能当菜,还能净化水质。阿梨画了桑蚕养殖图,图里教的‘摘叶法’用‘轻劲’,别伤桑枝,来年还能再长。”
夕阳西下时,吕子戎提着壶梨酒,独自走到黄河边。这里离坞堡三里地,是赵雄当年常来的地方。他蹲下身,将酒壶倾斜,梨酒顺着壶嘴流入黄河,泛起细小涟漪。“大哥,雪梅姐,你们看,坞堡的荞麦出苗了,梨树也活了。”他摸着腰间青锋剑,剑鞘上梨花纹是李雪梅刻的,“这剑我没用来杀人,只用来护流民、削木牌——子龙也长大了,能教孩子练枪护民,我没辜负你们的嘱托。”
晚风拂过河面,带着水汽漫过脸颊,像无声的回应。吕子戎站起身,望着坞堡方向——灯火已亮,青壮的谈笑声、孩童的嬉闹声顺着风飘来,混着桑田清香。他往回走时,见望哨台上的小石头正敲铜锣,“当”的一声轻响——这是约定的“流民平安”信号,今天又有三个流民从冀州逃来,雷虎正带着他们去分荞麦饼。
回到坞堡,赵云正站在梨桑学堂石板前,教孩子们认“安”字。“宝盖头是屋顶,下面是‘女’,有屋顶遮雨,有家人在旁,就是安。”他指着远处屋舍,忽然捡起根桑枝,给孩子们演示“护门式”:“若有坏人来,就把桑枝横在门前,像这样握枝用‘稳劲’,别让坏人进来——咱们的坞堡就是家,要一起护好。”
小石头举着小木枪,大声喊:“我要练会‘定枪式’,护学堂的弟弟妹妹!”其他孩子也跟着喊,声音清脆得震落梨树叶。吕子戎靠在梨树上,看着赵云教孩子们摆“马步”,忽然想起赵雄当年教他练剑的模样——也是这样的黄昏,也是这样的梨树下,剑招里藏着护民的温柔。
暮色渐浓,两人坐在茅庐前的梨树下,喝着剩下的梨酒。月光洒在枪杆上,龙胆亮银枪的龙纹泛着温润光,青锋剑的梨花纹也映着月色。远处暗河的水静静流,渠边的荞麦苗在晚风中点着头,像在应和他们的约定。
“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吕子戎轻声说。
赵云握紧枪杆,枪尾红绸在风里飘:“会的。只要咱们把‘护’字教给孩子,把枪阵传给青壮,就算将来有风雨,这坞堡、这梨桑、这安稳,也能传下去。”
月光落在孩子们熟睡的脸庞上,他们手里还攥着小木枪,梦里似在练“扎稳式”。梨树林里的风轻轻吹,带着桑田的清香,裹着荞麦的甜气,在这乱世里,酿出了最安稳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