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散兵,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要去咱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我有枪,有寒潭练的‘稳劲’,不会有事。”赵云按住雷虎的肩膀,语气坚定,“晓月是为护流民才可能遇险,我不能不管。若我带太多人去,坞堡空虚,散兵来了,流民怎么办?咱们守坞堡,本就是为护民,不能因私废公。”
次日清晨,雪小了些,赵云换上一身素色粗布衫,外罩件旧棉袍——是李雪梅当年织的,保暖还耐脏。他从怀里掏出三样东西:晓月寄来的梅花画(卷在桑丝布里,怕折了)、自己擦枪的桑绸帕子(帕角绣着小小的“赵”字)、还有半块磨枪石(童渊留下的,能当信物),都仔细折好,贴身藏在棉袍里。
小石头抱着他的腿,眼泪掉在雪地上,冻成小冰晶:“赵壮士,你一定要把晓月姐姐带回来!我还等着她教我画梅花,教我练‘护梅枪式’呢!”
赵云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梨干,塞给他:“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在梨树下种梅苗,让晓月教你画。若我十日没回,你就把梨干分给幽州来的流民,告诉他们‘常山坞堡有饭吃’。”他翻身上马,白马是吕子戎留下的,温顺耐走,踏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整齐的马蹄印,像一条扯不断的牵挂,往易京的方向延伸。
二、易京残垣·三说迷踪
疾驰三日,赵云终于抵达易京。昔日的幽州重镇,如今只剩一片残垣断壁:烧焦的木梁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有的还冒着青烟;断墙上的箭簇锈迹斑斑,刀痕深可见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雪落在废墟上,很快就被染成灰褐色,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在碎心上。
他牵着白马,枪尖斜指地面,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行——每走一步,都用枪尖探探脚下,怕踩着流民的尸体,也怕掉进袁军挖的陷阱。“晓月!公孙晓月!”他的喊声在空荡的废墟中回荡,却只有寒风回应,卷起地上的碎纸,其中一张还能看见“护民”二字,是晓月教孩童写字的桑皮纸。
“这位壮士,别喊了,这里没人了。”一个蹲在废墟旁捡木炭的老流民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的炭棍裹着布,怕冻手。他头发花白,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是袁军砍的,“袁绍的兵烧了城就往冀州去了,活下来的都逃到深山里了,这里只剩些死人骨头。”
赵云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麦饼——是陈婆婆烤的,加了梨干,还热乎着,递到老流民手里:“老丈,我问您,您见过一个穿白衣、带流民孩童的姑娘吗?她叫公孙晓月,是公孙瓒的女儿,枪杆上缠着桑丝,腰间挂着梅花玉佩。”
老流民接过麦饼,咬了一大口,麦香混着梨干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他眼眶一红,叹了口气:“公孙姑娘?我倒是听过三个说法,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您说,我都听着。”赵云往前凑了凑,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枪杆。
“第一个是从袁军小卒嘴里听的。”老流民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说袁绍破城后,见公孙姑娘长得好看,又会使枪,就想收为妾室,派了五十个兵把她绑了,往冀州方向去了。有人还说,姑娘一路上都在骂袁绍‘乱臣贼子’,不肯吃饭,袁军就用鞭子抽她。”
赵云的心一紧,指节捏得发白,枪杆上的龙纹仿佛都在发烫——他不信晓月会屈从。那个在幽州坞堡,为了护一个流民孩童,敢用枪杆挡袁军马刀的姑娘,宁死也不会依附乱臣。他摸出怀里的枪谱碎片,指尖拂过“护民不护贼”的字迹,心里更坚定:“这不可能,晓月不会屈从。”
“第二个说法,是幽州的老邻居说的。”老流民又咬了口麦饼,声音沉了些,“说城破时,公孙姑娘带着五个孩童往北门逃,刚出城门,就被袁军的骑兵追上了。袁军小卒见姑娘长得美,就想轻薄她,姑娘宁死不从,从怀里掏出短剑,对着常山的方向,自刎了……有人说在北门的梅树下,看见过一件染血的白衣,上面还挂着梅花玉佩的碎片。”
赵云的眼眶发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他想起晓月寄来的画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