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粗布衫里,剑鞘上的梨花纹贴着心口,带着体温。
他沿着城墙根走,脚步踩在融雪的泥地里,几乎没有声音。路过西城门时,见士兵正围着一个货郎盘查,货郎手里的桑丝被翻得乱七八糟,士兵还在呵斥:“说!是不是刘备的人?敢私运桑丝出城,想接济流民?再不说,砍了你的头!”
这货郎是刘备的旧部,姓王,去年徐州之战时曾帮吕子戎传递过消息。吕子戎心头一动,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士兵的注意:“官爷,我是城东桑园的,来给城里的绸缎庄送桑丝,这货郎是我同乡,他就是个老实人,哪敢私运东西?”他掏出王二之前给的“贩桑丝”路引,路引上盖着江东货栈的印,还有曹操府绸缎庄的记号——路引背面画着桑园分布图,是陈婆婆托流民捎来的,标注着许昌周边流民藏匿点,“官爷看,这是绸缎庄的订货单,上面还有管事的签字。”
士兵接过路引,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打量了吕子戎一番,指着他的裤脚:“你小子,裤脚怎么沾着泥?桑园的人,不该沾桑丝吗?”
“早上摘桑丝时,不小心摔在地里了——今年冬天雪大,桑园的泥地滑。”吕子戎笑着拍了拍裤脚,故意露出腰间的桑木杖,杖头的“护”字虽小,却能看清,“这杖是我爷爷传的,用来挑桑丝的,官爷不信,可去城东桑园问张管事,他认识我。”
士兵半信半疑,却也没再为难——曹操府的绸缎庄是要紧地方,不敢轻易得罪。他挥挥手让他们走:“快点走!别在这儿磨蹭,耽误了丞相的事,有你们好果子吃!”
吕子戎谢过士兵,帮货郎扛起桑丝,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城门,晨雾更浓了,将许昌城的轮廓遮得模糊,只有城楼上的“汉”字旗隐约可见。
“吕壮士,将军让我给您带句话。”货郎压低声音,从桑丝里抽出一张小纸条,纸条用桑汁写的字,不凑近看根本看不见,“将军说,他已向曹公请命讨袁术,曹公本有犹豫,但郭嘉说‘借刘备之手除袁术,一石二鸟,还能让他安抚徐州流民’,曹公已松口,三日后就会下命令。将军让您在三十里亭等着,他会带关羽、张飞两位将军,还有五百流民旧部来汇合。”
吕子戎接过纸条,凑近一看,上面写着“桑苗已备,三日后见”,是刘备的字迹,还画了个小小的梨花纹——和他的玉佩纹路一样。他小心将纸条藏进《农桑辑要》里,对货郎道:“劳烦你转告将军,我会在三十里亭备好干粮和水,再联络徐州的流民,让他们在沿途的桑林里设接应点——若遇曹兵追击,就往桑林里退,桑枝密,能挡骑兵。”
货郎点头,转身回了城,吕子戎则扛起桑丝,朝着三十里亭的方向走去。晨雾渐渐散了,朝阳从东边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温暖的光。他握着桑木杖,脚步沉稳,像走在常山坞堡的山道上——那里有梨桑满坞,有流民的笑声,有赵云的枪,有雷虎的锄头,有纪纲的刀,还有小石头的铜锣,想起这些,他的脚步更稳了。
三十里亭很快就到了,亭子里积着薄雪,吕子戎用桑枝扫帚扫干净石凳,将带来的干粮(荞麦饼)和水放在亭中,又在亭外的桑树上系了根红绸——这是他和刘备约定的信号,红绸在,就代表“安全”。做完这些,他靠在桑树上,拔出青锋剑,开始练李寒山的“落英式”——剑风轻柔,却带着护民的劲,剑光扫过积雪时,剑尖离桑芽三寸,雪沫落在芽尖却不压弯,是李寒山教的“护苗劲”:“护民如护苗,劲要柔,心要稳,不能急。”
剑招练完,他收剑入鞘,在亭子里留了一张桑皮纸,写着“流民可往徐州桑林寻食,刘皇叔会护尔等,见梨纹木牌即靠拢”,然后坐在石凳上,掏出《农桑辑要》翻看起来——里面还夹着赵云托货郎捎来的纸条,写着“易京梅枝三瓣,晓月平安”,他摸了摸胸口的梨纹玉佩,心里默念:子龙,等我帮将军平定了袁术,就去徐州找你,一起护流民,一起等晓月回来。
风从亭外吹过,带着桑丝的清香,也带着远方的牵挂。吕子戎望着许昌城的方向,眼神坚定——这乱世虽乱,却总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