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到老妇脚边,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去年也是这样,为了半袋麦粒,被兵卒打得吐血。“我……我也是被强征的,若不抢粮,将军要杀我全家!”说完,他翻上马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喊,“你们快走!前面三里地有个桑林,能躲巡兵!”粮队的兵卒见校尉跑了,也纷纷扔下粮袋,跟着逃了——他们大多是流民,本就不想替袁绍卖命,只是怕被杀头。
被抢的老妇跪在冰面上,用冻得发僵的手,一粒一粒捡着嵌在冰缝里的麦粒,嘴里念叨:“这是给孙儿留的,他还等着喝粥呢……孙儿他爹,就是被袁绍的兵强征去充军的,才去了三天,就被打死了,说他‘不肯杀流民’!”她捡着麦粒,眼泪掉在冰上,瞬间冻成小冰晶,“壮士,你们别去冀州了!袁绍的兵比曹兵还狠,去了就是送死啊!我孙儿现在还在桑林里躲着,不敢出来……”
吕子戎扶起老妇,把捡回来的麦粒小心包好,递回她手里,又从怀里掏出块荞麦饼:“老丈,您先吃点垫垫。我们得去冀州见刘皇叔——他在那,才能想办法护更多流民,包括您的孙儿。若袁绍真不可靠,我们就带大家走,找个能种桑、能安稳吃饭的地方,总有活路的。”
赵云也跟着点头,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干粮袋,里面是炒荞麦,他分给每个流民一把,连老妇也给了两把:“大家分着吃,垫垫肚子。咱们再走半天,就能到冀州城外的老桑林,那里有陈登先生之前藏的粮种和桑枝盾,还能躲雪,安全。到了那,咱们先找地方给狗蛋退烧,再想办法联系玄德公。”
沿途又遇了几波袁绍的兵,不是抢粮就是抓壮丁。有次遇到两个兵卒拉着个流民青年,要把他绑去充军,青年是常山坞堡的青壮,叫雷刚,是雷虎的堂弟,要去冀州找雷虎,手里还攥着块梨纹木牌,是雷虎给他的护民凭证。吕子戎见状,立刻上前,用“寒山十八段”的“缠枝卸力”式,剑脊缠住兵卒的绑绳,轻轻一拉就断了,没伤着兵卒的手;赵云则用枪杆拦住兵卒的去路,枪尖离他们的咽喉只有寸许,却没再进半分,只冷冷道:“放了他,不然你们走不了。他是去冀州送桑种的,不是流民,你们抓错人了。”兵卒们见两人剑枪厉害,又怕真的动手会吃亏,只能悻悻地放了人——雷刚也跟着队伍一起走,还说“到了冀州,我帮你们联系雷虎,他在城外桑林藏了五十青壮,能护着咱们”。
快到冀州城时,一个穿着破铠甲的小兵从旁边的桑林里冲出来,拦住了队伍。小兵脸上带着伤,是被校尉打的,铠甲上的“袁”字磨得快看不见了,怀里还揣着张皱巴巴的征粮令,和一块绣着小桑苗的桑丝帕——帕子是他妹妹的,妹妹还在徐州桑田躲着,他藏着帕子,想等着打完仗回去找她。“你们是找刘皇叔的吧?”小兵喘着气,声音压得很低,把征粮令递给吕子戎,“快别去!这是袁绍刚下的令,写着‘流民充军,不从者斩’!他因刘备和曹操有旧,早就怀疑皇叔了,前几天还想把皇叔关起来,若不是郭图劝着,说‘留着刘备能劝关羽来投’,皇叔早没命了!你们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吕子戎展开征粮令,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凶狠,“流民充军”四个字被圈了红圈,旁边还写着“逾期者,连坐其家”,心里一紧——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流民:狗蛋的烧还没退,靠在母亲怀里,小声哼着护民学堂教的《桑苗谣》,调子虽弱,却没断;王二正帮老母擦脸上的雪,老母手里攥着块桑丝布,是她儿媳织的,儿媳去年被曹兵抓走了,她想带着布去找儿媳;陈婆婆摸着怀里的桑种,嘴里念叨“快到了,快能种了,张大哥也能看见桑苗了”。他不能让这些流民再受惊吓,更不能让玄德公出事。
“子龙,”吕子戎转向赵云,声音坚定,“你先带流民去城外的老桑林等着——就是前面那片,陈登先生之前提过,那里有流民藏的粮种和桑枝盾,雷刚也认识路,能帮你们联系雷虎的青壮。我先去见玄德公,探探情况,若安全,就把你们接进来;若有危险,我就把这梨纹木牌挂在城角的桑树上——木牌缺口在左边,是赵雄义兄的那块,你见了就带流民往常山方向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