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荞麦饼和一张叠得小巧的桑皮纸字条,“文丑殒命的消息是真的,袁绍已让郭图拟了斩你的文书,明日午时在营前行刑,还要把流民拉去观刑,杀鸡儆猴!”
刘备接过字条,上面是赵云的字迹,墨色还带着点湿,写着“西门箭楼挂桑枝盾为号,三更备妥粮车与流民,青壮已在解口候命”,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梨纹,是他们护民同路人的记号。“子戎兄,这可如何是好?云长还没半点消息,流民们手无寸铁,若真被拉去填战壕……”他话没说完,声音就有些发颤,想起陈婆婆怀里的桑根皮,想起狗蛋滚在泥里的桑木剑。
“孙乾能通曹营!”吕子戎压低声音,从桑丝袋里掏出封油纸包好的信,油纸是他从流民屋找的,用来包桑种的,防水还结实,“这是按您的意思拟的亲笔信,只待您画押。孙乾在袁绍营里当文书,负责收发各地军报,能把信混在‘催缴延津粮’的军报里送进曹营,让云长速来援——只要云长到,袁绍投鼠忌器,就不敢轻易动手,毕竟云长之勇,他刚见识过。”
刘备接过信,见上面写着“云长吾弟:兄陷冀州,袁疑我通曹,明日午时行刑,流民危在旦夕。弟若念桃园之誓,速来援,护民为要,切勿因我误了流民生路。兄 备 字”,末尾留了画押的空白,立刻蘸了案上的残墨,用指节按了个清晰的手印——他没带私印,这手印,是当年在徐州护民时,与流民们按在“护民契”上的记号,云长定能认出。“孙乾那边……会不会有风险?郭图盯得紧,他若被搜出信,怕是……”
“不会。”吕子戎把信重新包好,塞进孙乾常穿的那件旧布衫夹层里,“我已跟西门守将张武打过招呼,他明日辰时会把西门的巡兵调去‘查粮道’,孙乾以‘催缴流民桑粮’为由出营,沿途有赵云安排的常山青壮接应,青壮们都带着梨纹木牌,遇着袁兵哨卡就亮牌,不会出事。”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日头已偏西,“我得走了,再晚兵卒换岗回来,就走不了了。您切记,明日午时前,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帐,赵云会在帐外安排人盯着,若有变故,会用桑木哨传信号。”
吕子戎刚从后窗翻出去,刘备就把字条藏进桑种布包,贴在胸口,指尖触到布角的梨纹,忽然想起晓月在徐州临走时说的“护民之路,我与君同,梨纹为记,永不相负”,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就算前路难,只要护民的初心在,总有办法。
此时的文书帐内,孙乾正对着一堆军报发愁。案上摊着袁绍刚发下来的传令,是用朱砂写的,字迹狰狞:“延津失利,流民青壮尽数征调,不从者斩,三日内押往官渡填战壕”,他握着支秃笔,笔尖悬在纸上,迟迟下不了手——这些流民,他在徐州都认识,陈婆婆还帮他缝过破了的文书袋,狗蛋总围着他要“护民的故事”,现在却要他亲手写下“征调令”,等于亲手把他们推向死路。
帐帘忽然被轻轻掀开,吕子戎闪身进来,剑鞘上的梨纹木牌晃了晃,孙乾立刻起身,把传令往桌下的桑皮袋里塞——那袋里装的是流民们托他保管的桑种,他不能让传令污了这些“希望”。“子戎壮士?你怎么来了?袁公刚下了令,不让任何人私会皇叔,连我去送文书,都要被搜身。”
“来不及细说了!”吕子戎把油纸包塞进孙乾手里,指尖都在发颤,“玄德公明日午时就要被斩!这是他的亲笔信,你必须立刻送进曹营,交给云长将军——再晚,不仅皇叔没命,营外的流民,陈婆婆、狗蛋他们,全要被拉去填战壕!”
孙乾拆开油纸,见信上的指印和末尾的梨纹,指尖瞬间发抖,眼泪差点掉在信上——这指印,他太熟悉了,当年在徐州,刘备就是用这指印,在“分桑田契”上按过,护了百来户流民的生计。“可袁营戒备森严,西门、解口都有巡兵,我怎么出营?曹营离此百里,就算出了营,我骑马也要两天,若走得慢了……”
“出营的法子我已备好。”吕子戎从怀里掏出件流民的破棉袄,棉袄上还沾着桑泥,又拿出一份假的“催粮文书”,上面盖着他仿刻的“流民粮官”印——是用桑木刻的,跟真印差不离,“你换上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