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叫小石头,怀里还抱着个桑枝编的小筐,里面装着刚捡的冻桑椹,是他偷偷藏的,说“要留给晓月姐姐吃”。车板下藏着青壮们的兵器——桑木枪、短刀,都用桑枝盖着;车旁跟着四个脚步踉跄的乡勇,是沿途收留的农户,家乡被曹兵烧了,只剩一身破衣,其中一个叫李大叔的,手里还攥着半截烧焦的桑枝,说是“家里最后一棵桑苗的枝,得带着”。吕子戎时不时停下来,帮乡勇紧一紧磨破的绑腿,或是把散落的桑种捡回袋里,指尖冻得发红,却没停下动作,还笑着说“快到襄阳了,进城就能喝热粥”。
“子戎兄,先去见景升公,流民这边有我。”关羽勒住马,回头对吕子戎道,手按在刀柄上,绿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残桑,带起几片碎叶,“我盯着,没人敢扰——谁要是敢动流民一根头发,我这刀可不认人。”
赵云也勒马驻足,目光扫过城门旁的蔡瑁等人,对吕子戎点头:“放心,我在这儿等着,你安顿好老弱就来。”他指尖碰了碰马鞍旁的桑枝,心里早有防备——蔡瑁那眼神,像要把流民生吞了,连嘴角的冷笑都藏不住。他悄悄从怀里摸出块桑木牌,塞给身边的青壮:“若见着黑甲兵异动,就把牌插在桑林里,我看得见。”
吕子戎应了声,先把独轮车推到城门旁的避风处——那里有棵老桑树,枝桠虽秃,却能挡点风。他帮陈婆婆裹紧了身上的桑丝毯,那是夏侯娟用旧桑丝缝的,还绣了个小梨纹,说“沾着桑气,暖和”;又摸出块炒桑仁递给孩童,是用徐州湖桑种炒的,香得很:“先垫垫肚子,进城了就能喝上热粥,夏侯姐姐还煮了桑枝鸡汤等着咱们呢。”待确认老弱和乡勇都靠在桑树干旁取暖,李大叔还帮小石头拢了拢衣领,他才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提了提腰间的青锋剑——剑鞘上的梨纹玉佩硌得胸口发暖,是赵雄殉节前塞给他的,玉佩背面还留着道浅痕,是当年挡曹兵的箭时磕的。这玉佩,是念想,也是护民的底气。他快步往城门处走,脚步稳得像踩在桑田的垄上,每一步都透着坚定。
此时刘备已到刘表面前,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却不仓促,拱手行礼时,腰弯得恰到好处,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兄长,备久闻荆州安稳,特带流民来投——这些百姓遭兵祸,有的丢了家,有的没了田,只求一块能种桑的地,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望兄长收留。”
刘表上前握住刘备的手,语气热络得像亲兄弟,指腹却悄悄用了力,试探着刘备的底气:“贤弟远道而来,辛苦!我已在府中备下宴席,炖了桑枝鸡汤,还炒了桑仁,都是荆州的特色,为你接风洗尘。”他目光扫过刘备身后的赵云和关羽——赵云站姿挺拔,像棵立在寒风里的老桑,沉稳可靠;关羽气场慑人,像柄藏锋的刀,不好惹。又快速瞥了眼远处的流民——流民虽破衣烂衫,却个个眼里有光,不像散兵游勇,反而像一群攥着希望的人。他话锋一转,语气软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和:“只是襄阳城近来粮饷紧,流民多了怕挤着,也怕扰了城中百姓;新野小城虽靠近曹操境,却地势险要,城墙外还有百亩荒田,土质肥沃,正适合种桑。贤弟若愿驻守新野,既护得一方百姓,又能为荆州挡一挡北方的兵祸,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刘备心里透亮——刘表是怕他在襄阳扎根,夺了他的权,却也知这是眼下唯一的栖身之地。他望向远处的流民,陈婆婆正抱着桑种袋,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在盼着他点头;小石头趴在车边,正对着老桑树许愿,嘴型像是在说“求桑树神,让咱们能种桑”。他躬身应道:“多谢兄长!备所求不多,只求能让流民有地种桑、有屋安身。新野虽小,只要能护民,能让百姓不再逃荒,便足矣。”
简雍这时上前,拍了拍刘备的肩,笑着打圆场:“玄德公仁厚,新野有你在,定能安稳!我这就去安排流民的住处,城外桑林旁有几间破坞堡,我已让人收拾了,垫了桑枝当床,明日再往新野去。”他说着,悄悄对刘备使了个眼色——蔡瑁在旁盯着,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别多说,先应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吕子戎刚走到近前,就见蔡瑁往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