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剑鞘上的梨纹玉佩晃得急促。他刚从流民屋回来,帮夏侯娟把晒干的桑种收进陶缸——陶缸是夏侯娟用旧桑木改的,刻着小梨纹,说“桑木缸装桑种,苗长得旺”。想起赵雄义兄的师弟单福(徐庶)在南阳一带帮流民挡曹兵的事,最近探马又传消息,曹操可能派夏侯敦率军来荆州边界,心里急着跟刘备说请贤的事,没顾上歇口气就往府里来。
刚到门口,就见窗纸“哗啦”破了,刀光闪得刺眼,像抹冷霜。吕子戎想都没想,握着剑就冲了过去——他没硬拼,怕刀风误伤到刘备,手腕一翻,青锋剑走“寒潭映月”式,剑面斜对月光,刚好晃得蔡七睁不开眼。这招是赵雄教他的,当年在常山护流民,用这招晃过曹兵的眼,救了个孩童。
蔡七下意识眯眼,刀势慢了半分,刘备反应快,借着矮凳的力道侧身一滚,手里的枯桑枝“啪”地戳在石板上,断成两截。就这半分空隙,吕子戎已欺到蔡七身前,他没出剑伤人,反而用剑脊贴着蔡七的手腕轻轻一压——这是“缠枝锁柔”的巧劲,顺着刀势往外侧带,像绕着桑枝缠绳似的,既卸力又不伤人。“哐当”一声,短刀掉在地上,吕子戎的剑尖随即抵住蔡七的咽喉,却没再往前半分,剑刃离皮肤只有寸许,连蔡七颈间的汗毛都没吹动:“蔡瑁派你来的?”
蔡七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却还硬撑着:“是……是蔡将军让我来的!他说……说你刘备要反荆州,害我娘没活路,我才……”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混着从怀里掉出来的帕子——帕子上的血渍红得刺眼。
刘备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没去捡地上的短刀,反而蹲到蔡七面前,目光落在他肘部的补丁和带血的帕子上:“你也是种桑的农户?娘病着,咳得带血?”
蔡七愣了愣,点头如捣蒜,眼泪掉得更凶:“是!去年曹兵烧了我的桑田,娘咳得睡不着,郎中说要喝桑根煮的药,可我没钱……蔡瑁的人说,杀了你就给我娘治病的钱,我没办法啊!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我不能没有娘!”
刘备叹了口气,起身对吕子戎道:“子戎,把剑收了吧。他是被逼的,杀了他,跟蔡瑁用娘的性命逼他,又有什么区别?咱们护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这样的农户能安心种桑,不用被逼着拿刀。”
吕子戎收了剑,却没退开,仍挡在刘备身前——怕蔡七还有后手。可蔡七见刘备没杀他,反而“扑通”跪下,对着刘备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了血印,血渗进青石板的缝隙里:“刘备公仁厚!小人知错了!蔡将军就是怕您护流民得人心,抢了他的权,才故意害您!我回去就劝他,若他不听,我就带着娘逃去桑林,再也不跟他混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刘备伸手把他扶起来,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是之前卖桑丝帕攒的,还带着点桑丝的温气,又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桑仁:“银子你拿着,给你娘抓药,再买些桑根煮水;桑仁能补身子,煮在粥里给她喝,对咳嗽好。回去跟蔡将军说,我刘备在新野,只为让流民有地种桑、有饭吃,从没想过反荆州。若他肯放过百姓,日后曹操来犯,我愿跟他一起守荆州,一起护着荆州的桑田。”
蔡七接过银子和桑仁,眼泪掉在布包上,把桑仁都浸湿了。他又磕了个头,捡起短刀,却把刀鞘留在了地上——怕再忍不住伤人,踉踉跄跄地跑出院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刘备的府邸,心里默念:“刘备公是好人,我不能再帮蔡瑁做事了。”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桑林里,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院又恢复了静,只剩陶壶滴水的“嗒”声,像在数着夜里的时光。吕子戎捡起地上的短刀,看了看刀柄上的桑丝绳——跟他之前在襄阳见的流民用绳一模一样,绳上还沾着点桑泥,对刘备道:“蔡瑁这次没成,下次定会派更狠的人来,比如他手下的死士,不会像蔡七这样犹豫。咱们青壮虽练了护民阵,却缺个懂兵法的谋士,若曹操再派曹仁来,甚至派夏侯敦来,仅凭咱们这点人手,怕是难挡。”
刘备点头,想起吕子戎刚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