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证?我怎么知你不是官府派来诱我的?”
吕子戎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递到徐庶面前:一样是那块梨纹玉佩,边缘刻着个小小的“雄”字,背面还留着道浅痕——是当年赵雄为了护他挡曹兵箭时,被箭杆磕的;另一样是片褪色的桑丝布,布角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小梨纹,“这玉佩是赵雄义兄在常山给我的,说‘若遇着元直,把玉佩给他,让他记得护民的初心’。这布是他当年给你缝桑种袋剩下的,你看这梨纹,是他特意学的,说你性子细,喜欢干净的纹样。”
徐庶接过玉佩和桑丝布,指尖轻轻摩挲着“雄”字和梨纹,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布上晕开浅痕——那布的纹路他太熟悉了,当年师兄就是用这布给他缝的桑种袋,袋里装着从徐州带的湖桑种,说“这桑种结的果甜,流民们都喜欢”。他擦了擦泪,对吕子戎深深拱手,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警惕,多了几分恳切:“吕壮士,是我失礼了。你千里迢迢来南阳,到底有何事?”
“为新野的流民,也为玄德公刘备。”吕子戎把刘备的事细细说来,没说半句空话,只讲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小事:“玄德公从冀州带流民出来时,自己啃树皮、喝冷水,却把干粮分给老弱;到了新野,他帮陈婆婆种桑苗,帮狗蛋编护苗绳,连自己的锦袍都给冻得发抖的孩童裹;蔡瑁要抓流民青壮充军,他宁愿自掏粮饷开垦荒田,让流民种桑织丝换粮,也不肯让百姓去战场送死。可现在,曹仁在北边整兵,夏侯敦带三万兵往荆州边界来,蔡瑁还派刺客夜袭,青壮们虽练了‘缠枝阵’,却缺个懂兵法的人排兵布阵,再没人帮衬,新野的桑田怕是保不住,流民又要拖着家当逃荒了。”
徐庶蹲下身,摸了摸身边孩童的头——孩子手里攥着颗最大的桑椹,正小心地放进布兜里,说“要带回去给娘吃,娘病了,吃甜的能好”。他想起赵雄师兄的话,又想起自己这些年躲在南阳,看着流民被曹兵追、被地痞欺,却只能帮着编盾、护桑田,做不了太多,心里渐渐有了决定。他站起身,眼神坚定得像老桑木:“玄德公既是护民之人,我便随你去新野。只是我有个条件——我娘还在颍川老家,若日后有她的消息,我需立刻去寻她,不管多远、多险,还望玄德公应允。”
“这是自然!”吕子戎大喜,伸手拍了拍徐庶的肩,“玄德公最是重情重义,去年流民王二的娘病了,他亲自去白河渡口请郎中,还把自己的药分给老妇。你放心,只要有你娘的消息,咱们就是拼了力,也会帮你寻到。”
两人没多耽搁,徐庶回流民屋简单收拾了东西:一本翻得卷边的《孙子兵法》,封皮上贴着片干枯的桑叶——是当年赵雄在常山坞堡摘的,说“看书累了,闻闻桑香能醒神”;半袋湖桑种,正是当年赵雄分给他的徐州品种,袋口还用那片褪色的桑丝布缝着;还有那块刻着“福”字的木牌,挂在桑丝绳上,他说“这是流民孩子们送我的,说‘福字挂腰上,能保平安’”。
往新野去的路上,刚走了半个时辰,就见前方官道旁设着曹兵哨卡,几个兵卒提着刀,正盘查过往行人,连农户的桑柴车都要翻一遍,嘴里还骂着“若藏了流民,格杀勿论”。徐庶拉着吕子戎拐进旁边的桑林,指着林深处一条被落叶盖住的小径:“这是‘桑荫道’,是流民们踩出来的近路,直通新野的白河渡口,曹兵怕桑林里的蛇虫,从不往这边走。”他说着,从路边折了几根长桑枝,把两人的兵器——吕子戎的青锋剑、自己的短刀,都裹在桑枝里,又往身上沾了些桑泥,看着像刚从桑田施肥回来的农户。
果然,两人顺着桑荫道走了半个时辰,没遇着一个曹兵,只听见林外曹兵的呵斥声渐渐远了。快到新野地界时,又遇着个背着半袋桑籽的老妇,正坐在路边哭——她是从襄阳来的,儿子在新野种桑,可她迷了路,兜里的干粮也吃完了,只能抱着桑籽哭。徐庶立刻上前,帮老妇把桑籽袋挪到自己肩上,又从怀里掏出块荞麦饼——是流民孩子送他的,他没舍得吃,递到老妇手里:“老丈,您别慌,前面就是新野的流民屋,我让吕壮士帮您打听儿子的消息。那里有位夏侯姑娘,煮的桑芽茶最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