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来犯’。”
孙尚香凑过来看,见箭谱旁还画着小人步法,脚步踩着桑叶的纹路,竟是越女剑的基础招式“桑林七步”,忍不住问道:“这步法……是赵处女传下的‘桑林步法’?我母亲曾说,此步法踏叶无声,最适在桑林伏击。”
林溪眼中闪过赞许:“夫人好眼力。此步法专适桑林作战,踏叶无声,转身如丝,流民学了既能护桑(采桑时不易踩伤苗根),亦能御敌(遇敌可借桑林藏身)。吕将军说,乱世之中,桑田即战场,百姓即甲兵,这才是最坚的防线——去年濡须口,若不是流民帮咱们探曹兵动向,咱们也烧不了桑枝浮桥。”
孙权的“悔悟与矛盾”——重用与猜忌的拉锯
鲁肃这时端起陈婆婆递来的桑芽茶,茶碗刚触到唇边,就闻见清冽的茶香,混着淡淡的炭火气(是用去年的桑木炭煮的)。他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滑进肚里,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此次濡须口大捷,吴侯在建业摆了三日庆功宴。宴上,他亲手给莫言将军斟了酒,还当着大乔夫人、张昭先生的面说‘此前是我多疑,听了周善的谗言,削了莫言的兵权,差点误了大事。莫言,往后江东的军务,你多费心,孤信你’——说这话时,吴侯还把自己的佩刀解下来,给莫言将军佩上了,那刀是当年孙策赐他的‘桑枝刀’,刀鞘刻着‘护吴’二字。”
他放下茶碗,指腹摩挲着碗沿的桑炭灰,又从食盒里取出个錾花银锦盒——盒面雕着梨纹,与孙尚香的玉佩纹样一致:“这是吴侯让某转交给夫人的——是去年夫人留在柴桑的梨纹玉佩。吴侯说‘母亲近日总念着你,夜里常对着玉佩发呆,让我把玉佩还给你,说戴着安心,还让我带话,说柴桑的抗霜苗长得好,等你回去,咱们一起采桑椹’。”
孙尚香接过锦盒,指尖刚碰到玉佩,就觉出熟悉的温润——那是她十岁生辰时母亲所赠,玉佩背面刻着“尚香”二字,边角还留着她幼时磕碰的小缺口(是当年爬桑树摘椹时摔的)。她摩挲着缺口,忽然想起去年离柴桑时,母亲握着她的手说“桑苗要常浇水才长青,人心要常牵挂才不凉”,眼眶忍不住热了,指尖捏着玉佩,指节泛白:“兄长能重用莫言,总是件好事。只是他……终究还记挂着南郡,周善又在旁吹风,怕是难长久。”
“吴侯也有他的难处。”鲁肃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捏着茶碗沿,“周善这些日子总在他耳边吹风,说‘刘备借荆州不还,若等他取了益州,兵强马壮,更难要回南郡’,还说‘子戎、尚香在荆州久了,怕是心向刘备,不再念江东情分’。吴侯虽没听他的,却也没斥退他——周善掌着江东水师的部分兵权,又是当年随孙策打天下的旧部,动他恐伤旧部人心,还怕水师不稳。”
他顿了顿,又说起吕莫言的周旋:“好在莫言将军能劝。他对吴侯说‘南郡是荆州的根,桑田是江东的本,根不稳则本不固。如今柴桑桑田刚遭兵祸,流民缺粮缺种,若不是荆州调桑种、派流民来帮衬,柴桑的流民早反了。若逼急荆州,刘备必与曹操联手,届时江东腹背受敌,南郡没要到,连柴桑都保不住’。吴侯倒是听进去了,这次送来的两千株柴桑苗,就是他亲自点头调拨的,还让粮官多拨了五百石桑椹干,说‘给荆州流民当口粮,别让他们饿着’。”
“只是这信任,终究掺着猜忌。”赵云忽然开口,他刚从联防桑田赶来,青釭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双枝缠”刻痕沾着桑露,亮晶晶的,像嵌了颗颗小珠子。他手里拿着两封书信,一封封皮沾着尘土(是南阳流民送来的),一封印着益州的火漆(是庞统派斥候送来的)。“方才收到消息,吴侯虽恢复了莫言将军的兵权,却又派周善去豫章查核桑田赋税——明着是督农,实则是监视莫言的动向,还让周善带了两百水师,说是‘帮着护桑田’,实则是怕莫言与咱们暗通款曲。”
鲁肃闻言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无奈:“吴侯自赤壁之后,心性越发难测。前些日子张昭先生劝他缓称吴王,说‘曹操未除,不宜急于称帝,先护桑田、安流民为上’,他表面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