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又唏嘘感慨了一番朝局变迁,杨广的得失,以及新君面临的困境。
随后,凌云话锋一转:“义父,方才孩儿去了一趟旧宅,见了单家兄妹。”
杨林闻言,眉头微挑:“哦?”
“日前,盈盈姑娘来信,称其兄单雄信,已有悔悟之意。”
凌云将单雄信愿意归降,并欲往瓦岗劝降秦琼、王伯当等人的想法说了一遍。
杨林听完,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若是旁人来说此事,他定然嗤之以鼻,但这话出自凌云之口,便截然不同了。
“云儿,你觉此人...可信几分?” 杨林沉吟着问道。
“观其色,听其言,察其心,确有转变。其提及秦琼、王伯当时,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凌云分析道:“孩儿以为,可信之。”
杨林点了点头,再次问道:“瓦岗寨确实不容小觑,就连为父都曾吃过亏,若是单雄信能替朝廷解决此患,倒是功大于过,你觉得,他有几分把握?”
凌云闻言,淡笑道:“在这位单二庄主自己看来,他的把握,至少在八成以上,只是...”
“只是什么?”杨林追问。
“只是在孩儿看来,他连一成的希望都没有。”凌云道。
嗯?
听到这个问答,杨林明显一愣。
一成把握都没有?
搞什么?
那你还让他去?
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见其不解,凌云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瓦岗降与不降,并非孩儿首要之考量。”
“哦?”杨林挑眉。
“单雄信曾是绿林总瓢把子,天下反隋势力中,十有六七都有人出自绿林,受过他的恩惠。”凌云声音低沉。
“他若真心归附,便是一个信号!”
杨林若有所思:“所以你真正的目的...”
“瓦岗若降,自是锦上添花。若不降,”凌云微微一顿,“单雄信此去,也能证明他投效之心。”
“他既主动请缨,我们何不给他这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看清他是否真心归附的机会?”
“绿林好汉遍布天下,哪怕如今身处反贼势力之中,他们也是自成一派,若能通过单雄信收服这股力量,其意义远大于攻下一城一地。”
凌云说着,眼中锐光乍现:“这笔买卖,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亏。”
杨林终于领会:“你考虑的,从来就不是瓦岗,而是各大反贼势力中的绿林一派。”
“正是。”凌云唇角微扬,“单雄信这个人,才是关键。”
杨林点了点头:“单雄信此人,勇武有余,亦重义气,若能导其向正,确是一员悍将,便依你之言,给他这个机会!”
......
再次回到凌宅,凌云将杨林的决定告知。
看着兄长终于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单盈盈喜极而泣,对凌云更是感激涕零。
处理完单雄信之事,凌云在登州并未久留。
只是在来到王府辞行之时,杨林看他的穿着,怎么看都不顺眼,特地选了一套穿着,让其换上,这才放他离去。
......
时值寒冬,官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落尽了叶子,枯黑的枝桠直指灰蒙蒙的天空。
凌云单人独骑,一袭玄色大氅罩在青衫之外,胯下的黑马喷着浓浓的白雾,不疾不徐地踏着略显泥泞的官道南下。
就在行至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路段时,路旁的枯草丛中忽然跳出七八个汉子。
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凶神恶煞地喝道:“站住!把马和钱财留下,饶你不死!”
凌云勒住马缰,平静地扫过这群打家劫舍的蟊贼,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冷声问道:“尔等是活不下去,被迫落草,还是以此为业,好逸恶劳?”
那疤脸汉子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