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村小操场的铁门被刷成了苹果红,门楣上挂着用麦秆和苹果枝编的横幅——“第二届乡村美术夏令营”,风一吹,麦秆簌簌响,混着果园飘来的甜香,把六月的热气都染得软了些。报到处的长桌上,没摆网红海报,倒铺了层新鲜的苹果叶,叶上放着孩子们的写生本:最上面那本是去年王小丫画的《苹果酱怎么做》,现在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却被苏晓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当成了“夏令营纪念册”的开篇。
“苏老师!我们来啦!”第一个到的是城里来的双胞胎姐妹,背着画夹,手里还攥着妈妈给的苹果形状橡皮,眼睛直盯着桌上的颜料盒——那是苏晓和美术老师一起调的,红色是苹果汁煮的,绿色掺了薄荷汁,连白色都加了点晒干的苹果花碎,打开盖就是淡淡的果香。
王小丫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跑过来当小向导,她拉起双胞胎的手就往果园方向带:“我带你们看老果树!林哥哥说,那棵最粗的树,结的苹果最甜,去年我们还在树下画过画呢!”她的小辫子上系着苹果绿的丝带,是苏晓昨天给她扎的,跑起来丝带在身后飘,像小尾巴。
林舟扛着两箱矿泉水过来,刚放下就看见苏晓正踮着脚,想把一串晒干的苹果干挂到横幅旁边。他走过去,伸手接过绳子:“我来挂,你别踮着,小心摔着。”苏晓回头笑,额角沾着点碎发,林舟顺手用指腹帮她拂开——这个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去年夏令营时的误会和冷战,早被这一年的并肩作战磨成了默契。“今年来了50个孩子,比去年多了一倍,”苏晓看着陆续来的孩子们,眼里亮着光,“城里的美术老师还带了画板,说要教孩子们用苹果枝做拓印。”
“你想要的‘真实教育’,这不就来了嘛。”林舟帮她把苹果干挂好,阳光透过苹果干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远处,王大爷推着小车过来,车上放着刚洗好的苹果:“给孩子们当零食!去年的苹果甜,今年的更甜,让城里娃尝尝咱苏家村的味道!”
第二幕
果园里的老果树下,孩子们散成了小圈圈。城里来的男孩陈乐乐蹲在苹果酱作坊门口,皱着眉盯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的苹果酱,手里的画笔半天没落下。苏晓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没催他画,反而问:“你觉得这锅苹果酱在‘说’什么呀?”
陈乐乐愣了愣,抬头看作坊里的二柱婶:“她在搅锅,好像很认真。”“那你看她搅锅的手势,”苏晓指着二柱婶手腕上的银镯子,镯子随着搅拌的动作晃,“是不是像在哄小婴儿?这锅苹果酱要熬40分钟,火大了会糊,火小了不稠,得一直守着,跟照顾孩子一样。”
陈乐乐的眼睛亮了,他拿起画笔,先在画纸上画了个冒着热气的锅,又在锅旁边画了二柱婶晃着的银镯子,最后在画纸角落添了个小小的苹果——不是规规矩矩的圆,是带着点歪歪的、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样子。“我要把这个画给妈妈看,”他抬头对苏晓说,“告诉她苹果酱是怎么来的,不是超市里摆着的罐子。”
不远处的老果树下,林舟正给几个孩子讲树的故事。他指着树干上的疤痕:“这道疤是十年前刮台风弄的,当时大家都以为树活不成了,王大爷每天来给它涂药水,还把自己家的肥料拿来施,后来树不仅活了,结的苹果还更甜了。”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听完,立刻在画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王大爷,正踮着脚给树干涂药水,旁边的老果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比她的拳头还大。
苏晓走过去,看着孩子们的画,忍不住跟林舟小声说:“我以前总怕教不好,怕孩子们觉得乡村没意思。”林舟递给她一瓶凉好的苹果汁:“你没教他们怎么画得‘像’,你教他们怎么懂画里的‘故事’,这比什么都重要。”阳光穿过树叶,落在苏晓的画夹上,画夹里夹着去年她摔过的那张《风过麦浪时》,现在旁边多了张新的草稿,画的是孩子们在果园里写生的样子。
第三幕
傍晚的操场被篝火照得暖融融的,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手里举着自己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