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辈子,没这么舒坦过!”
苏文山站在高高的操作台上,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下方,声音嘶哑,
却带着一种压抑了半辈子后、终于捅破天的豪情,在轰鸣声中对着林卫东咆哮:
“今天!咱爷俩就看看,是这块不讲理的石头硬,还是咱爷俩的命……更硬!”
沉睡了十几年的钢铁巨兽,苏醒了!
陈年的灰尘被巨大的震动激得簌簌落下。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老旧机油的浓重气味,刺鼻,却让两个男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亢奋。
林卫东的心脏,跟着那沉闷的轰鸣声,“砰砰”地狂跳。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在巨大冲压臂阴影下,显得无比渺小的金色方块。
那根比壮汉腰身还粗的巨大液压杆,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一寸,一寸,无比坚定地向下压来!
十米!
五米!
一米!
“轰——!”
当那由特种合金钢铸造的巨大压头,与那块小小的金色方块接触的瞬间,并未发出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破碎声。
而是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铁罐头里!
整个巨型厂房的地面,都跟着这声闷响,狠狠地颤了一下!
林卫东脚下的水泥地传来一阵酥麻的震感,他甚至看到墙角堆积的蜘蛛网,都被震得寸寸断裂!
紧接着,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嘎——吱——吱——”
那台沉睡了十几年的钢铁巨兽,竟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巨大的冲压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微微颤抖!
操作台上,苏文山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红色的功率指示针,瞬间冲破了标着“500t”的最高刻度线,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爆表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爆响!
一股滚烫的、黑色的液压油,猛地从冲压臂连接处的一根管道爆裂口喷射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不好!”苏文山脸色大变,汗毛倒竖!
他这辈子都在跟机器打交道,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压力过载,油路爆了!
再压下去,那块金色疙瘩碎不碎不知道,这台几十吨重的大家伙,非得当场炸膛不可!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那根巨大的红色控制杆给拉了回来!
“哐当!”
动力被瞬间切断。
那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戛然而止,巨大的液压杆带着一丝不甘,缓缓升起。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液压油烧焦的刺鼻臭味。
“怎么样了?!”林卫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苏文山也连滚带爬地从那摇摇欲坠的铁梯上滑了下来,翁婿二人几乎是同时凑到了砧板前。
砧板上,那块金色的方块静静地躺在那里,依旧完好无损。
别说裂缝,连一道白印子都没有留下。
只是表面那原本温热的触感,此刻变得有些烫手。
“没……没用?”
林卫东的心沉了下去。
可苏文山却没理他,而是呆呆地抬起头,抚摸着缓缓升起的冲压头底部。
林卫东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由当年苏修援助的、最顶级的特种合金钢铸造的冲压头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却无比清晰的方形凹痕!
凹痕的形状、大小、棱角,与那块金色方块,严丝合缝!
它……它竟然反过来把液压机给干出个印子!
苏文山呆呆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个凹痕,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的废机油,
这位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