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当他侧过脸,再面向牛家母女时,那风立刻结了冰,“听说肚子里是男孩,就坐不住了?”
牛二华老脸一热,干笑两声,把“传宗接代”四个字咬得理直气壮,
“男娃延续香火,天经地义!两家又没血海深仇,凑合过得了!”
“凑合?”顾辰远冷笑,目光像寒刃顶着她的咽喉,
“那来娣呢?她脑袋里的针,你能当没发生过,我可不能!”
一句话,把牛二华所有粉饰的体面撕得粉碎。
她脸皮再厚,也抵不住四周医生护士投来的异样目光。
马脸瞬间垮成苦瓜,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顾晓秋这才回过神,声音抖得不成调:“小……小飞,来娣她……”
她怕极了——弟弟脸色难看得吓人,手术室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来娣没事,你看。”顾辰远侧身让开,杨国林与两名护士推着平车缓缓而出。
车上的小人儿裹在浅绿色被单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呼吸器下的胸口微微起伏,像风中轻颤的蝶翼。
“来娣——我的孩子!”
顾晓秋痛呼一声,扑着要上前,被顾辰远一把揽住肩膀。
“别碰她,刚缝合完颅骨,麻药还没退。”
顾辰远低声安抚,掌心传来的温度让顾晓秋稍稍定神。
“那……那她啥时候能醒?”
顾晓秋攥着被角,泪珠在睫毛上颤巍巍地晃。
杨国林抬腕看了下表,语气和缓:“脑部手术醒得慢,快则两小时,最迟十二小时。孩子现在生命体征平稳,你放心。”
“两小时……十二小时……”
顾晓秋喃喃重复,眼神茫然。
她家里穷得连座钟都没有,对“小时”的概念全靠日头估算,此刻听到这两个数字,只觉得遥远又模糊,像隔着一层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