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声音却透着股诡异的亢奋。
“我晓得!好好认罪,早点出来抱孙子!”
说罢,她竟加快步子,仿佛不是去坐牢,而是去赶庙会。
王铁汉杵在原地,两手无处安放,目光在门与病床之间来回游移。
他想追出去,又怕惹恼顾辰远;
留下来,又心虚得慌。
最终,他蔫蔫地挪到来娣床边,小心翼翼护住呼吸器管子——孩子没醒,他不敢走。
杨国林匆匆返回,压低声音:“公安局警车已经出发——”
“不用来了。”顾辰远抬手,“牛二华自己会去派出所自首,让警车掉头吧。”
杨国林愣了下,又掉头去打电话。
几位专家陆续离开,病房里只剩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顾辰远拉过一把椅子,示意王铁汉坐床头,语气不疾不徐,却句句带锋:
“王铁汉,你以为我狠心?我不过替我姐争条活路。她什么性子你最清楚——针扎在女儿头上都不敢大声哭,这样的女人,你让她继续跟你娘住在一起,早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王铁汉垂着头,粗大的手掌握在一起,指节发白。
他嗫嚅半晌,闷声道:“我娘说……媳妇就是熬的,等婆婆老了,自然就好了。”
“放屁!”
顾辰远冷声打断,“一碗水端不平,还谈什么‘自然就好’?我姐孤身嫁进你家,举目无亲,你不护她,谁护她?不是让你忤逆亲娘,而是让你在她受欺时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哪怕一次,也算个男人!”
王铁汉被说得耳根通红,额头青筋直跳,却一句反驳也吐不出,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
“王铁汉,你给我听清楚——媳妇是你要并肩过一辈子的人!你不疼她、不护她,难道还指望别人替你疼、替你护?她凭什么跟你?”
顾辰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坠地有声。
王铁汉被说得满脸紫涨,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垂下头,声音闷得像从地缝里挤出来,
“晓秋……我、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好好待你和孩子。”
顾晓秋没应声,眼泪先滚了下来。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哽咽着开口,语调仍柔得像棉花,却带着心口拔出的刺:“铁汉,我是大人,吃苦受累都无所谓……可孩子才多大?她们挨打受骂,你连句公道话都不敢说……”
她不会骂人,更不会动手,只能把委屈化成眼泪往肚里咽。
要是换成顾小芳,早就拎刀过来了,怎么还能受这份气。
顾晓秋想想觉得委屈,眼泪越掉越急,却倔强地不肯放声。
病房里一时静得能听见输液瓶的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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