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藏蓝色警服已闪进楼梯口,脚步铿锵,每一步都似踩在牛二华的心尖上。
她彻底怂了,肩膀垮成虾米,声音低到尘埃,
“中,中!我去自首……可能不能不让你姐跟铁汉离婚?给我留点老脸……”
“留脸?”
顾辰远回眸,语气如生铁,“你拿针扎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她留条活路?”
牛二华还想挣扎:“我……我坐牢去了,家里就剩这两个没出嫁的姑娘,她没地方住,也没营生……”
“她们两个有手有脚,饿不死。”
顾辰远寸步不让,声音冷硬,“房子可以暂借她们住,我姐和铁汉分家另过,这是我底线。答应就继续过,不答应,直接离婚!”
不管怎么说,自己可不会再让自己的大姐再次陷入泥潭。
顾晓秋性子太软,真住一起,早晚被那母女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好……好,分就分!”
牛二华像被抽掉脊梁的老狗,眼泪鼻涕一把抓,却还死死攥着最后一根稻草,扭头冲儿子儿媳哭嚎,
“铁汉、晓秋,你们可一定要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啊!我们老王家可不能断根——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王铁汉“扑通”跪下,抱住牛二华干瘦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
牛二华却像突然顿悟的邪教信徒,一边摸着儿子的头,一边咧嘴露出个诡异到发毛的笑。
“娘这事做的虽然糊涂,但是也灵验了!人说往女娃身上扎针,把她‘送走’,下一胎准是男娃。
如今来娣没死成,可男娃也揣上了!老天有眼,让咱家不绝后!”
她越说越亢奋,眼角挂着泪,嘴角却翘得老高,整张脸扭曲成一张哭笑面具,
“坐牢就坐牢!只要老王家有后,我就——不后悔!”
王瑶“哇”地哭出声:“娘,您去了,谁给我洗衣做饭啊——”
牛二华恍若未闻,仰头长笑,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顾辰远双手插兜,冷冷看着这一幕,彻底无语。
愚昧、自私、疯狂,这个牛二华真的是演绎的淋淋尽致。
牛二华背影佝偻,像只被抽了筋的瘦驴,一步一拖往外挪。
王瑶和王燕两个姐妹迟疑可下,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顾辰远望着那两道灰扑扑的影子,还是补了一句:
“记住,认罪态度好点,兴许能判得轻点!”
牛二华脚步顿了顿,终于是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