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咂咂嘴,声音低却透亮,“减量不减味,反而多出层回甘来——没想到,你得配方更好!”
顾辰远笑出一声“嘿”,却把手里剩下的料包递回去:“老卤的魂还在您手里,我顶多给它修修边幅。”
周静趁热打铁:“这样,明天咱们就请外市团再尝尝?把咱们丢了得面子捡回来。”
“明天?”王师傅把铜戒指往围裙上抹了抹,抬眼望窗外,“外市团住县招,明早七点半就启程,留给咱的时间不到一顿早饭工夫。”
“成!咱们得脸面必须赚回来。”
顾辰远啪地合上马蹄表,“姐,您出面,把外市团的早餐桌直接挪到咱们大厅;王师傅,您掌灶,就按咱们今天得这个配料来;现场卤——让香味自己说话。”
周静心里咯噔一下:把外市团全拉来,万一翻车,可就是直播事故。
可转念一想,不拉来,这口气永远出不去。
她咬了咬牙:“行!我这去安排!”
王师傅没吭声,转身把刚出锅的二十颗蛋轻轻码进搪瓷盘,像码一排子弹。
末了,他掀开通风窗,对夜空长长呵了一口白雾:“明儿要是赢了,我把老卤揭开,让全县人闻香;要是输了——”
他回头瞅顾辰远,“我把锅砸了,跟你一起从头学!”
顾辰远笑得露出虎牙:“锅不能砸。咱们只砸偏见。”
这后面得事情,顾辰远就不参合了。
他提供得配方,自然是心里有数。
“哎,弟弟,先别走——我这边还有个好事,你听不听?”
周静终于露出了笑容。
“神神秘秘的,啥事?”顾辰远道。
周静故意拖长腔,像说书人摔响木,“杨林、杨明——判了!一个一年,一个一年半,痛快!”
她原以为顾辰远会乐得蹦高,可等了半天,才听见他闷闷地“哦”了一声。
“一年半?封顶才一年半?”
他拧着眉,有点不高兴,“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换来这点儿?”
周静也跟着叹气,像被戳破的气球。
“听说是他们请了高人,票子一捆捆往里头塞,原本三年的秤砣硬被撬成了年半。执法队那头还振振有词——‘认罪态度良好’‘未造成人员死亡’……”
“没死人,就能打折。”
顾辰远嗤笑,用沾满泥土的鞋底碾死一只蚂蚁,
“算了,打折就打折吧。”
他掸掸手上的土,忽然换了副语气,带着小伙子要上台领奖的腼腆:“对了,姐,不说他们了——下周我结婚,到时候你跟姐夫都来喝喜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