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对方手臂,笑纳了夸奖,转身跳上拖拉机。
车斗里还留着空竹筐,他没捎石灰——家里今晚还有药材要炮制,蘑菇也要淋水,事儿排着队。
……
夜深,灶房里的火终于熄了。
最后一筐药材摊晾完毕,蘑菇架也洒过水,一家人才陆续洗漱。
洗澡间是顾辰远用旧汽油桶焊的,外头糊层水泥,里头刷白灰,虽小,却热气腾腾。
他最后一个洗,擦着头发回自己小屋,一推门,不由得愣住了。
沈红颜坐在床头,微歪着脑袋,正用毛巾搓头发。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一侧,像一匹刚出水的绸缎,发梢滴着晶莹的水珠,落在碎花衬衣上,洇出深色的小圆点。
昏黄的灯泡给她镀上一层柔光,连睫毛上的水汽都看得分明。
她听见动静抬头,眼睛亮得像两颗刚洗过的黑葡萄,小声道,
“远哥,你洗好啦?我……我等你一起吹灯。”
顾辰远喉结动了动,把拖鞋往门口一踢,轻咳一声掩住心跳:“嗯,来了。”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淡淡药香和蘑菇湿润的土味,也带着少女发间若有若无的肥皂香。
灯泡“滋啦”晃了一下,把两道影子投在墙上,一点点靠近,又一点点重叠。
……
第二天,顾辰远又来到银行。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他又攒了不少钱。
本来来银行存钱,顾辰远没觉得有什么。
当他把那只鼓囊囊的绿军挎“咣当”搁在柜台时,还是出了小插曲——
柜员还是上次的那个圆脸姑娘,嘴型瞬间张成标准“O”形,足能塞进一枚茶叶蛋。
“又……又这么多?”
她压低声,眼睛瞪得溜圆,“你咋挣的?不会是抢的吧?”
顾辰远屈指敲敲玻璃,懒洋洋地笑:“小同志,你看我像劫匪吗?”
姑娘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像!我可没见过这么俊的劫匪……”
“俊?”
顾辰远额角滑下三条黑线,一棒小伙子被夸“俊”,怎么听怎么别扭。
小柜员吐吐舌头,耳根泛红,小声补刀:“顺口嘛……不过你真好看,对了——有对象没?”
柜台里的笔都准备好了,就差登记电话号码。
顾辰远把军挎往窗口里一推,笑得春风得意:“有了,我媳妇特漂亮!”
一句话,像塞子堵住了漏斗。
小柜员眼里的光“噗”地灭掉,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