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肩扛手拎,竹篓“吱呀”作响,像一群搬家的蚂蚁,浩浩荡荡往村口挪。
晒场上,崔秋华早已摆开阵势:一张条案、一杆大秤、一本账簿,旁边立着空麻袋,风一吹“哗啦”作响,像给验收奏的前奏。
“报数——”
“荆芥三斤七两!”
“藿香二斤四两!”
……
顾辰远抱臂站在自己娘身后,目光像扫描仪,偶尔抬下巴:“那捆不是紫苏,是白苏,梗发棱,看侧脉。”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竖着耳朵的“工具人”齐刷刷点头。
下次再采错,可就没脸拿工钱了。
不过出错率极低。
这些小精豆们奉行“不认识就绝不伸手”的原则,宁可少采两把,也不愿把“废品”背下山。
速度才是硬通货——采得多,分得多,谁跟钱过不去?
反倒是几位新官上任的小领导,一个个屏息凝神,等于把上午的课公开复习。
最离谱的是二姐——那个曾经拎着镰刀追狗、能一口气喝半碗烧刀子的大飒妞,此刻竟学着沈红颜的模样,膝盖上摊个小本子,嘴里咬着铅笔头,写一行、歪头想三秒,再写一行。
顾辰远差点惊掉下巴: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看来“压力”这味药,比任何鸡汤都补脑,得常备!
验收完毕,麻袋被勒成一个个“豆腐块”,抬上驴车,绳子“咻咻”缠紧,日头也爬到了头顶。
崔秋华抹了把汗,抬头问:“咱晌午吃啥?”
“面条!”顾小芳脱口而出。北方人的胃,中午只认面条,炸酱、打卤、酸汤,万变不离其宗。
人群里,沈红颜悄悄瘪了瘪嘴,没出声。顾辰远却像脑后长眼,偏头逮住她的小表情:“怎么了?”
“没事……”沈红颜勉强笑了笑,“就是天热,没胃口。”
“我给你换个胃口?”顾辰远挑眉,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换什么?”沈红颜眼睛“刷”地亮了。
“等着,我亲自下厨。”顾辰远撸起袖子往灶房走。
“我也去!”晓明蹦得老高,“我哥做菜,我得添柴烧火,顺便偷师!”
“哥,要不……我先去给你烧壶水?”
顾辰远抬手,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旋,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乖。”尾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哄睡似的哑。
晓明立刻把下巴扬成一枚骄傲的小月亮,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