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切割!
嗤啦……嗤啦……
刺耳的声音在死寂的囚室里回荡。铁片摩擦着铁丝,迸出细小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小艳的手臂机械般地来回运动,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后背,虎口的裂口被粗糙的铁片边缘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全部意志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焊点上。
铁丝网比她想象的更坚韧。铁片很快被磨钝,边缘卷曲。
小艳停下,急促地喘息着,看着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焊点,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不!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根崩断的木锥,又扫过手中卷刃的铁片,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她迅速捡起木锥,用铁片卷刃的边缘,在木锥相对粗壮的一端,用力地、反复地刻划起来!
她不是在刻字,她是在用铁片当刻刀,用木锥当刻板,在坚硬的木头上刻出一道道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凹槽!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和专注,仿佛不是在制作工具,而是在谱写乐章。
木屑簌簌落下。
很快,木锥的一端,被小艳用卷刃的铁片,硬生生刻出了一排奇特的锯齿!
那些锯齿大小不一,间距不等,但在她精准的力道控制下,每一个齿尖都带着锐利的锋芒!
这排木质的锯齿,在微弱的光线下,竟隐隐呈现出一种如同五线谱上跳跃音符般的奇异轮廓!
小艳握紧这根一端带着“音符锯齿”的特制木锥,再次对准铁丝网的焊点!
这一次,她用锯齿卡住一根铁丝,然后像拉动琴弓一般,用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来回地拉动木锥!
嘎吱……嘎吱……
不再是刺耳的摩擦声,而是变成了更有力的切割声!木质的锯齿在巨大的力量下顽强地啃噬着坚韧的铁丝!木屑和细小的铁屑同时飞溅!
小艳咬着牙,身体随着拉动而剧烈起伏,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搏斗。汗水混合着虎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木锥的握柄,也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
“铮——!”
一声清脆的、如同琴弦崩断的锐响!
那根被反复切割的铁丝,终于应声而断!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围绕着那个焊点,细密的铁丝网被小艳用这根自制的、带着“音符”锯齿的木锥,硬生生地锯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
一股带着车间特有气味、却无比自由的夜风,猛地从洞口灌了进来,吹拂在小艳满是汗水和血污的脸上!
她成功了!
然而,就在小艳心头刚刚涌起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准备继续扩大洞口时——
呜哇——!呜哇——!呜哇——!
凄厉刺耳、划破夜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冰锥般骤然刺穿了更衣室的铁门!
那声音如此之近,如此之尖锐,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瞬间撕碎了夜的宁静!
警车!
不止一辆!
尖锐的警笛声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厂区,也狠狠拍打在更衣室冰冷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小艳握着那根染血的“音符木锥”,站在洞口灌入的夜风中,身体瞬间僵硬。
她望向那个象征着自由的破洞,外面是无边的黑暗,而警笛的红蓝光芒,已经透过高高的气窗铁栅栏,在更衣室斑驳的墙壁上投下闪烁不定的、令人心悸的明亮亮的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