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费和疗效认定标准。根据规定,由此产生的费用,医保基金无法承担。”
设备不达标……手法无标准……小艳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些民间康复中心普遍存在的困境,以往在县里“特事特办”的模糊政策下,尚且能够艰难维系。如今,这纸冷冰冰的“按规定办事”,无疑是一记精准而冷酷的重拳,打在了她的命门上。
“可是……科长,您听我解释,我们中心情况特殊,接收的都是下岗工伤职工,他们实在困难……” “困难不是违反规定的理由,梅院长。”对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我们也很难做。希望你们尽快规范自身,符合条件后重新申请。就这样。”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最终审判的槌声。小艳握着话筒,僵在原地,手指冰凉。三万七千元!这不仅是拖欠了快半年的、维系中心运转的最重要的一笔预期收入,更像是一道最后的通牒:要么达到那些对于草根机构而言近乎苛刻的“标准”,要么,就失去医保支持的资格,走向灭亡。
刘姐在一旁,看着小艳瞬间血色尽失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小艳……局长怎么说?”
小艳缓缓放下话筒,身体晃了一下,赶紧扶住斑驳的办公桌边缘才站稳。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设备瘫痪,医保拒付,拖欠的工资,供应商的催款单……所有的危机,在这一刻汇聚、裂变,形成了一场完美的风暴,要将她和她苦苦支撑的这个小小微光般的希望彻底吞噬。
然而,风暴才刚刚开始。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或许是医保局那个电话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或许是设备又一次彻底坏掉加剧了大家的恐慌。“医保局不给钱了!”“中心要倒闭了!”这样的流言像野火一样在伤员和家属中间蔓延开来。
下午,天色阴沉得厉害,像要压到人头顶。康复中心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开始三三两两地聚集起人。起初是几个情绪激动的家属,后来人越聚越多,大多是中心伤员的家人们,他们脸上写满了焦虑、愤怒和对未来的恐惧。他们围住了小小的院门,嘈杂的议论声逐渐汇聚成统一的、愤怒的声浪。
“梅院长!出来说清楚!医保的钱为什么没了!” “中心要是关了,我们家的人怎么办?你们不能不管!” “当初说得那么好听,现在就想甩手不管了吗?” “退钱!把我们交的钱退回来!”
叫嚷声、哭诉声、拍打铁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小艳的耳膜。她站在办公室窗户后面,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那一张张或因生活磨难而过早衰老、或因焦虑而扭曲的面孔,曾经是她付出一切动力来源,此刻却像一面面镜子,照出她的无能和失败的惨烈。她感到一阵窒息。
会计刘姐和几位老员工试图出去解释安抚,但声音迅速被淹没在群情激愤的浪潮中。有人开始用力推搡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冲开。
“让小艳出来!让她给我们个说法!” “对!躲着算什么本事!”
小艳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她知道,她必须出去面对。她是这里的负责人,是大家最后的指望,也是所有怨气的最终指向。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白大褂,仿佛这是一件铠甲。然后,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步一步,走向那片沸腾的声浪。
看到她出来,人群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像箭一样射向她,充满了质疑、愤怒和希冀,种种复杂情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她的声音干涩发颤,却努力提高,“大家听我说,医保局的事情,我们正在积极沟通,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设备都烂成那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打断她,他是伤员李大哥的儿子,眼睛通红,“我爸还指着这里站起来呢!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