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钱没了,机器坏了,你们是不是就想关门大吉?!”
“不会的!我们绝不会放弃!”小艳急切地辩解,“设备……设备我们会想办法修,会想办法换……” “拿什么换?拿什么修?钱呢?”另一个妇女尖声质问,“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赶出去等死?”
质问声如同冰雹般砸来。小艳被逼得步步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再无退路。她看着眼前激动的人群,那些曾经对她无比信任、感激涕零的面孔,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具有压迫感。解释的话语苍白无力地堵在喉咙口。她能说什么?说她已经山穷水尽?说她也无能为力?这些实话只会引发更大的恐慌和彻底的崩溃。
绝望的泪水在她眼眶里疯狂打转,她拼命仰起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它们掉下来。不能哭,不能示弱,她是院长,是主心骨,她倒了,这里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要失控的时刻,一个高大的、略显佝偻的身影,突然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他穿着件半旧不新的工装外套,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期奔波劳碌的憔悴和一种深刻的愧悔。他的出现如此突兀,以至于喧闹的人群都安静了片刻,疑惑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是周建国。小艳的丈夫,这家康复中心另一个隐形的、却背负着沉重枷锁的创始人。
他没有看那些愤怒的家属,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直直地落在被逼到墙角、脸色惨白、强忍着泪水的小艳身上。那目光里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自责、怜惜,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周建国几个大步冲到小艳面前,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铺垫,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用旧报纸胡乱包裹着的方块,硬生生地塞进小艳冰凉的手里。
报纸包裹的边缘粗糙,棱角硌得小艳手心生疼。但那包裹沉甸甸的重量,以及透过报纸隐约散发出的、属于纸币的特殊油墨气味,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入了小艳几乎停滞的思维。
“这……这是……”她下意识地攥紧那包东西,愕然地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丈夫,脑子一片空白。
周建国的嘴唇哆嗦着,脸颊的肌肉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抽搐。他避开小艳的目光,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却又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短暂的寂静:
“小艳……拿着……这是我欠的……先顶上去……不够……我再……”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无法说完。但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尤其是那句“这是我欠的”,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小艳心中那扇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混杂着委屈、愤怒、不解和失望的闸门。
她猛地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包沉甸甸、沾着汗渍和尘土的钞票。三万?五万?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笔钱,来自她逃亡在外的丈夫,来自那个曾经让她无比信任又彻底失望的男人,来自那个可能用了她所不齿的方式才攒下的“赎金”。
它肮脏吗?或许。它能救急吗?无疑。
巨大的屈辱感和绝处逢生的希望,像两股疯狂的激流在她胸腔内猛烈撞击、撕扯。她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这种极致矛盾带来的巨大冲击。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却不是软弱的哭泣,而是爆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的愤怒和决断。她紧紧攥着那包钱,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钞里,冲着周建国,更像是冲着自己和眼前这令人窒息命运,嘶声吼道,声音因极度激动而破裂:
“周建国!你……你现在拿这些来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能……就能……”
“赎罪”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烫得她说不出口。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周围的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着他们一向温和坚韧的梅院长如此失态爆发,看着那个消失已久的周厂长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小艳的目光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