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手感和一杆老式秤;中药包的配比,是王大姐凭着老辈人传下来的土方和自己摸索一点点试出来的。
第一批“保健袜”做出来了,五十双。它们看起来依然土气,针脚也不够均匀,但捧在手里,却能感受到那份扎实的温暖和手工特有的诚意。
小艳和王大姐宝贝似的把它们整整齐齐码放在工坊里唯一一个干净的纸箱里,像看着一群即将破壳而生的希望。
“得给它们起个名儿,打个标!”王大姐兴奋地说。 小艳想了想,拿出纸笔,工工整整写了“暖足”两个字,吧,咱们梅林的温暖。”
名字有了,产品有了,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怎么卖出去?
靠康复中心门口这个小摊子,肯定不行。
小艳第一个想到了大姐小红。
她的梅记百货超市如今在县城已是小有名气,如果能放在那里卖……她立刻拨通了小红的电话。
电话那头,小红的声音透着疲惫,但听到妹妹的请求,没有丝毫犹豫。 “保健袜?下岗工人做的?好事啊!放我这!我立刻让人在超市里最好的位置开辟一个‘下岗工人再就业产品专柜’!不光卖袜子,以后你们工坊做出什么,都拿过来!”小红的话语干脆利落,带着她一贯的商业魄力和对妹妹无条件的支持,“放心,姐不抽你们一分钱成,卖多少,钱全是你们工坊的!”
小艳握着电话,鼻子一酸。关键时刻,还是姐妹最靠得住。
挂了电话,她立刻和王大姐小心翼翼地把那箱“宝贝”袜子搬上三轮车,亲自送往梅记超市。
专柜很快就布置起来了,红纸黑字的介绍很是醒目,讲述了这些袜子背后的故事。最初的几天,确实吸引了一些好奇和同情的目光,也卖出了一些。
王大姐和工坊的女工们每天都要轮番跑去超市专柜附近偷偷看着,看到有人拿起袜子,心就提到嗓子眼,看到有人付钱,就能高兴半天。
然而,新鲜感过去后,现实的问题再次凸显。这些纯手工制作的袜子,成本高,定价自然比南方来的机制袜要贵上不少。而且,“保健”效果无法直观体现,很多人只是看看,最终还是选择了便宜好看的机制袜。
专柜的销量很快又滑落下去,一天卖不出几双。
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又一次缓慢地漏气。
王大姐不死心。“梅医生,咱得有个‘说法’!光说保健不行,人家不信!俺听说城里现在兴什么……专利!对,专利!要是咱这个能申请个专利,是不是就金贵了?”
申请专利?
小艳愣住了。这个想法远远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但对于陷入困境的工坊来说,这仿佛又是一根救命稻草。她硬着头皮,托人打听,找到了县里一位据说代理过专利申请的律师。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繁琐。
要写专利申请书,要阐述创新性和实用性,要画清晰的设计图纸……对于小艳和王大姐这些门外汉来说,每一步都难如登天。
她们磕磕绊绊地准备材料,王大姐一遍遍地描述她的想法和制作过程,小艳努力用尽可能专业的语言记录下来,图纸画了又改,改了又画。
材料终于递上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是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的。王大姐几乎每天都要跑去问进展,工坊里的女工们闲聊时,也多了许多关于“专利下来了咱就好了”、“以后说不定能开大厂”之类带着憧憬的讨论。这纸遥远的、陌生的“专利”,承载了她们全部的希望。
然而,希望再次被现实无情击碎。
几个月后,驳回通知来了。理由很简单:“创造性不足,属于常规手工技艺的简单叠加,不具备授予专利的条件。”
律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像一盆冰水,将工坊里所有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王大姐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似千钧的通知书,手指颤抖,嘴唇翕动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猛地蹲下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