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贾芸皆含笑应对,吩咐下去,有时还会与相熟的客人寒暄几句,问问菜品咸淡可合口味,可有什么需要改进之处。这种亲切而不失分寸的互动,让许多客人对“玉楼春”除了美食之外,更生出几分人情上的亲近感。
午市高峰稍过,贾芸正欲回柜台歇息片刻,却见荣国府的周瑞家的笑着走了进来。
“给芸姑娘请安了。”周瑞家的满面堆笑。
贾芸心知这必是王熙凤又有什么话要递,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着迎道:“周姐姐怎么得空过来了?快请里面坐。可用过饭了?若没有,我让后厨赶紧给您做点吃的。”
“哎呦,可不敢劳烦姑娘。”周瑞家的摆手笑道,“我们二奶奶让我来传个话,顺便看看姑娘这边可有什么需要帮衬的没有。”
“二婶子费心了。店里一切都好,周姐姐请讲。”贾芸引她到柜台旁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周瑞家的压低了些声音,道:“我们二奶奶说,近日听闻外面有些闲人嚼舌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污蔑咱们‘玉楼春’的声誉。二奶奶听了很是生气,说定是那些眼红生意的人使的坏。姑娘若需要府里出面,帮着平息这些流言,或是查查源头,二奶奶说她或许能帮上点忙。”
贾芸心中冷笑,王熙凤这哪里是想帮忙,分明是想借机插手“玉楼春”的事务,或者至少卖个人情,为日后谋利铺垫。她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劳二婶子挂心,还特意让周姐姐跑一趟。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也隐约听到些,清者自清,倒也不必太过在意。咱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公道,客人吃得满意,自然便是最好的辟谣。若真要大动干戈,反而显得咱们心虚了。请周姐姐回禀二婶子,她的好意芸儿心领了,目前店里还应付得来,不敢劳动二婶子大驾。”
周瑞家的见贾芸说得滴水不漏,既承了情,又婉拒了插手,知道这为芸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便也笑道:“姑娘说的是。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姑娘有成算,那我便如此回二奶奶了。二奶奶还让我问问,如今这酒楼生意如此红火,姑娘一个人打理,怕是辛苦得很吧?有没有想过再找些得力的人来帮忙?或是……寻些合伙的东家,也好分担些风险?”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贾芸心中明镜似的,笑道:“多谢二婶子体恤。眼下虽忙些,倒也还支应得开。何大哥也时常提点着。至于合伙嘛……何大哥的意思,眼下还是先稳扎稳打,把根基筑牢再说。这餐饮生意,看着热闹,里头琐碎规矩多,牵涉的关节也多,贸然让外人插手,反而不美。二婶子的好意,我们记下了,待日后真有需要时,少不得要去麻烦二婶子。”
一番话,将王熙凤试探合作入股的心思也轻轻挡了回去。周瑞家的见话已带到,也探不出什么更多口风,便又闲话几句,起身告辞了。
送走周瑞家的,贾芸脸上的笑容淡去,露出一丝深思。王熙凤的觊觎,比那些流言更需警惕。这位琏二婶子手段百出,需得时时提防。
傍晚时分,何宇从伯府过来。他如今虽不直接参与日常管理,但每隔一两日便会来酒楼看看,有时是在雅间会见朋友,有时则是与贾芸商议事情。
他见贾芸虽面带倦色,但眼神依旧清亮有神,柜台上的账册文书井井有条,堂内运营秩序井然,心中暗暗点头。他将贾芸叫到三楼那间僻静的雅室,问道:“今日如何?周瑞家的来,所为何事?”
贾芸将王熙凤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流言之事,我按夫君交代的,以不变应万变,只加强内部管控。至于琏二婶子那边,我婉言挡回去了,但她恐怕不会轻易死心。”
何宇赞许地看着她:“你处理得很好。应对流言,镇定自若;应对凤姐儿,不卑不亢。芸儿,这‘玉楼春’交给你,我十分放心。”他顿了顿,又道,“凤姐儿是聪明人,见硬插手不成,可能会转变策略。或许会通过贾琏的关系,在货源、人脉上给我们制造些小麻烦,也或许会模仿我们的模式,自己另起炉灶。这些我们都需有所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