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调的风言风语，我们不必与之计较，但更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客人若有疑问，便如昨日那般，坦诚解释，不必避讳，亦不必多言。我们的底气，来自真材实料和用心做事。都明白了吗？”
“明白！”伙计们齐声应道，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精气神。
“开门吧。”贾芸吩咐道。
赵勤应了一声，转身对伙计们打了个手势。两名伙计上前，缓缓推开“玉楼春”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晨光涌入，早已等候在外的几位熟客笑着走了进来，熟稔地与伙计打着招呼。新一日的营业，井然有序地开始了。
贾芸回到柜台后，开始处理账目。她面前摆着三本账册：一本是昨日流水总账，记录每桌消费、菜品销售情况；一本是食材消耗明细，与入库记录对应；还有一本是特殊预订和贵客喜好记录。她核算的速度很快，手指熟练地拨动着算盘珠，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时用细笔在纸上记下几个数字。
何宇曾教过她一些简单的复式记账法和数据分析的概念，她虽不能完全理解背后的深奥数理，但却能敏锐地发现数字间的关联。比如，她发现麻辣锅底的消耗在近几日有明显上升，尤其是午市，而菌菇锅则在晚市更受欢迎；又发现某几种特色丸滑的点单率极高，几乎成了每桌必点。她便会在采购计划上做出微调，并提醒后厨相应增加备货。
“掌柜的，”一个伙计过来低声禀报，“永昌驸马府上派人来订后日晚间的‘听雪阁’，说是要宴请几位江南来的文士，问咱们有没有适合文士口味的、清淡些的锅子？”
贾芸抬起头，略一思索，便道：“回复驸马府上，后日晚间‘听雪阁’还空着。文士雅集，可推荐咱们新调制的‘菊花暖锅’，以老鸡、火腿、干贝吊的高汤为底，沸后投入新鲜杭白菊，汤色清亮，鲜香中带着菊之清雅，最是风雅不过。配菜可多用些鲜笋、芦蒿、豆腐衣等时蔬清品。若客人不忌轻微药膳，还可备一份加入枸杞、红枣的养生锅底。”
那伙计记下，又道：“驸马府上还问，能否安排一个略通文墨、沉稳些的伙计在旁伺候，以免扰了贵人们清谈？”
贾芸点头：“可。让赵勤从晚班调一个识得几个字、性子稳妥的过去。告诉那伙计，只需安静伺候，非唤不必上前，更不可多言插话。”
“是。”伙计领命而去。
这边刚安排妥当，那边又有一位穿着体面的管家模样的人走来，拱手道：“芸掌柜，我家老爷明日想在贵店宴客，只是客人中有位老夫人，年高畏寒，不知贵店可否安排一处暖和又不受打扰的位置？”
贾芸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翻看了一下手边的预订册，道：“贵管家放心。明日午间，二楼临窗的‘暖香坞’还空着，那里日照充足，又用屏风隔断，最为清静。我会让人提前备好手炉，并将锅子火力调得温和些。您看可好？”
那管家满意地点点头：“芸掌柜考虑周详，那便定下‘暖香坞’了。”
一上午，贾芸便在这般琐碎却重要的事务中度过。预订雅间、协调菜单、处理客人特殊需求、应对供货商来访、批复伙计的请假条……事情繁杂，千头万绪，她却处理得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她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掌控局面的能力，能将纷乱的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且总能考虑到旁人忽略的细节，让人感觉妥帖周到。
到了午市最繁忙的时辰，大堂和雅间俱已客满，门外又排起了小小的队伍。伙计们穿梭不息，传菜、加汤、应答，虽忙碌却不见慌乱。贾芸也会离开柜台，在大堂里缓缓走动，目光扫过各处，若见到有客人举手示意，而附近伙计一时未察觉，她便会亲自上前，温声询问需要什么；若见到锅底汤少，便会提醒路过伙计及时添加。她姿态优雅，言语温和，既不让客人觉得被怠慢，又不过分打扰客人用餐的兴致。
几位常来的老主顾见到她，都会笑着打招呼。
“芸掌柜，今日这新鲜的豌豆苗甚好，清甜得很！”
“芸姑娘，劳烦再给我们这桌加一份你那特制的虾滑，孩子们抢着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