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药箱中,取出几个小巧的锦盒与瓷瓶,神色更为郑重:“伯爷,此乃皇上特意从内库拨给伯爷使用的宫中秘药。这白玉盒内是‘九转还元丹’,最是补益元气,每十日服一丸,温水送下。这青瓷瓶内是‘玉肌生肤膏’,对于陈年疤痕有奇效。还有这紫金活血散,若遇旧伤疼痛,可以少许酒调之外敷。”
这些药物,光看包装便知非同凡品,尤其是那“九转还元丹”,何宇曾听闻乃是皇室珍品,等闲王公都难得赐予。皇帝将此药赐下,关怀之意,可谓深重。
何宇连忙起身,面向皇城方向躬身一礼,肃然道:“臣何宇,叩谢皇上天恩!皇上垂怜,赐此珍药,臣感激涕零,唯有竭尽驽钝,调养好身子,以期将来能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贾芸也在一旁敛衽为礼。
张继儒将药物郑重交给周文正登记入库,又道:“皇上还有口谕,让下官转告伯爷:爱卿之功,彪炳史册。然身体乃立身之本,万望善加珍摄,京中名医药材,但有所需,可直奏于朕,切勿疏忽。”
“臣,谨遵圣谕!”何宇再次谢恩。心中却是明镜一般。这御医问诊,珍药赏赐,既是实实在在的关怀,也是一种姿态,做给天下人看,表明皇帝对功臣的重视与爱护。同时,张继儒每隔十日便要来请脉一次,这本身也是一种持续的“关注”,何宇的身体恢复情况,会通过这位太医,准确无误地呈报给宫中的那位至尊。
送走张继儒一行后,何宇与贾芸回到内室。看着桌上那些御赐的药物,贾芸轻叹一声:“皇上对爷,当真是圣眷优渥。这般关怀,怕是几位皇子也不过如此了。”
何宇拿起那盒“九转还元丹”,触手温润,他轻轻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他合上盖子,语气平静无波:“恩愈重,愈需谨慎。芸儿,你可明白?今日这些药物,是补药,也是……一味君臣关系的试金石。”
贾芸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领会了何宇的言外之意,低声道:“爷是说,皇上既要看到爷安心养伤,不负圣恩,也要看到爷……并无恃功而骄、急于揽权之心?”
“不错。”何宇赞赏地看了妻子一眼,“御医定期前来,我若恢复得太快,显得昔日伤势不重,或有故作姿态之嫌;若恢复得太慢,又显得体弱不堪大用,辜负圣望。这个度,需得把握好。更重要的是,我要让陛下通过张院判之口确信,我何宇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是养好这一身伤病,对朝局权势,并无半分贪恋。”
贾芸点头,深以为然:“那这药……”
“按时服用,但不必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何宇道,“尤其是那九转还元丹,药性定然温和绵长,正合我‘徐徐图之’的调养之说。至于疤痕……”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一道箭疮愈合后的痕迹,笑了笑,“男子汉大丈夫,留些疤痕算什么。这玉肌生肤膏,你收着便是,或许日后有用。”
他将药物交给贾芸保管,又嘱咐道:“张院判下次来时,你接待便可,言语间可略提及我夜间偶尔仍会因旧伤疼痛惊醒,白日精神短,需静卧片刻等语,但要说得自然,不可刻意。”
“妾身明白。”贾芸郑重应下,将何宇的嘱咐牢牢记在心里。她深知,从此刻起,如何应对御医的问诊,如何“展示”何宇的康复过程,也成了她作为伯府主母的一项重要职责,关乎着夫君的安危与前程。
自此,忠勇伯府便多了一项定例:每隔十日,太医院院判张继儒便会准时前来请脉。何宇每次都十分配合,贾芸的接待也愈发周到得体。在何宇夫妇有意识的“引导”下,张继儒向宫中的汇报,始终围绕着“伯爷伤势稳步好转,然根基受损,非短期可复,仍需长期静养”这一核心信息。
夏景帝每次听到类似的汇报,多是沉吟片刻,或嘱咐太医院用好药,或偶尔再加些赏赐,并未有其他明确的表示。但这种持续的、看似平淡的关怀,本身就传递着复杂的信号。它如同一条无形的线,牵在皇城与忠勇伯府之间,时刻提醒着何宇皇权的存在与注视。
何宇在这“圣心眷顾”的注视下,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