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如袭人、晴雯、紫鹃等人,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贾芸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愤懑:“芸儿今日回去,母亲拉着我哭诉,说府里如今乱成一团,她管着园子里一些器具摆设,也怕被牵连。平儿姐姐悄悄跟我说,琏二奶奶(王熙凤)如今身子不好,懒得管这事,实际上也是不愿插手两位太太之间的争斗,只能装病躲着。可这样闹下去,迟早要出大事。万一……万一真搜出什么,或是逼出人命,可怎么是好?芸儿想着,爷见识高明,不知……不知可否有什么法子,能劝劝老太太或者太太,平息了这场风波?”
她说完,充满希冀又带着几分忐忑地看着何宇。在她看来,何宇是连军国大事都能应对自如的能人,或许能有办法化解贾府这内宅的纠纷。
何宇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贾府这场风波,看似是后宅妇人因一件“绣春囊”引发的闹剧,实则深刻反映了这个钟鸣鼎食之家内部的腐朽和矛盾:主母王夫人的顽固与“卫道”、邢夫人的趁机发难、王熙凤的置身事外、探春的清醒与无奈、下人们的倾轧……这一切,都是贾府这座大厦将倾前的裂痕显现。
他深知,这场风波最终会以“抄检大观园”和驱逐晴雯等丫鬟为结局,加速贾府的败落。从理智和长远来看,他绝不应该卷入其中。这不仅与他“韬光养晦”的策略背道而驰,更会让他轻易陷入贾府内部复杂的人事倾轧,平白惹来一身骚。夏景帝和朝中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任何与勋贵旧族过从甚密的举动,都可能被解读为别有用心。
然而,看着贾芸担忧的眼神,想到园中那些无辜被牵连、命运多舛的女子,尤其是此事还隐约牵扯到与他有过数面之缘、颇具才情的探春,以及那位身世堪怜的林黛玉(她的丫鬟紫鹃也可能被波及),何宇心中也并非毫无波澜。他并非冷血之人,只是深知身处漩涡,需步步为营。
他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冷静:“芸儿,你的担忧,我明白。荣国府眼下确实是一团乱麻。”
贾芸眼睛一亮,以为何宇有了主意。
但何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微微怔住:“但是,此事,我不能插手,也不宜插手。”
“为何?”贾芸忍不住问道,“爷只需稍加点拨,或托人带句话……”
何宇抬手,止住她的话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芸儿,你细想。第一,这是荣国府内宅之事,我乃外姓勋爵,以何名目介入?是仗着军功显赫,去指点贾府内帷如何治家?传将出去,言官弹劾我一个‘干预他人家事,居功自傲’都是轻的。陛下会如何想?朝臣会如何看?”
贾芸闻言,脸色微变,她只担心府里姐妹下人,却未深思这层利害关系。
何宇继续道:“第二,府中两位太太相争,背后涉及长房、二房乃至王家、邢家的脸面利益。我若贸然发声,支持哪一边?无论倾向谁,都会彻底得罪另一方,甚至将原本中立的琏二奶奶也推向对立面。届时,我非但不能平息风波,反而可能火上浇油,让局面更加复杂难解。”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何宇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告诫,“芸儿,你需看清,荣国府如今的种种乱象,根源在于积弊已深,非一日之寒。一个绣春囊,不过是导火索罢了。即便我侥幸平息了此事,难保没有下一个‘春囊’、‘秋囊’。治标不治本,徒劳无益,反而会让我与贾府捆绑得更深,将来贾府若真有倾颓之日,我等必受池鱼之殃。”
贾芸是个聪明人,何宇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背上不禁沁出些许冷汗。她只想到眼前的麻烦,却忘了何宇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的处境,更忘了贾府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和深藏的危机。
“是芸儿思虑不周,险些给爷招祸了。”贾芸低下头,声音带着歉意和后怕。
何宇语气缓和下来,温言道:“关心则乱,我明白你是心系府中亲人,不忍见她们受苦。这份善心,是好的。”
他话锋一转:“不过,虽然我不能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