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手脚,恐怕不会少。我们只需谨慎应对,不出差错,他便寻不到由头。”
他转而看向贾芸,眼中流露出赞赏与温情:“此番风波,府里府外,多亏了你打点周全,应对得当。芸儿,你辛苦了。”
贾芸脸颊微红,摇了摇头:“我哪有做什么,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倒是你,在外承受那般压力……”她想起之前听闻朝堂上攻讦何宇的种种恶言,心中仍有余悸。
“都过去了。”何宇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既然陛下暂时未有深究之意,我们便顺势而为。这段时日,正好可以好好休养,也仔细看看这京中的风云变幻。”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远离了朝堂中心的纷扰,有些事,或许能看得更清楚。贾府那边……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贾芸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昨日母亲(指贾芸之母)过来坐了坐,说起府里为了筹备老太太下月的寿辰,已是忙得人仰马翻。琏二嫂子(王熙凤)为了场面风光,各处支应,听说又在偷偷放印子钱,利钱比以往还重了几分。赦老爷那边,似乎又瞧上了几把古扇,正变着法儿弄银子呢。”
何宇听罢,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贾府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内里却已是千疮百孔。元春省亲带来的虚耗尚未填补,又如此奢靡无度,加上贾赦、王熙凤这般作为,败落之象已显。他虽与贾芸成婚,但与贾府终究隔了一层,且贾府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他目前并不愿也无力深入插手。
“树大招风。贾府这般不知收敛,非长久之道。”何宇评论道,却并未多言。“芸儿,如今我卸了实职,只空留爵位,日后这伯府,或许就要过一段清贫日子了,你可会不惯?”
贾芸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宇哥说的哪里话。嫁与你时,你尚是白身。如今这般,已是天大的福分。锦衣玉食固然好,粗茶淡饭亦能甘之如饴。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平平安安,便是最好的日子。况且,”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聪慧与狡黠,“咱们府上的产业,有宇哥你先前暗中布置,又有我兄长帮着打理,虽不敢说大富大贵,维持府中用度、供养下人总是够的,断不至于清贫。”
何宇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将贾芸轻轻揽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伯府这座看似深锁的庭院,便是他暂时栖身的港湾,也是他积蓄力量、静观时变的基地。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子闲话,主要是贾芸絮叨着府中日常,哪处的菊花该搭棚了,库房里清点出哪些料子该拿出来做冬衣,哪个管事嬷嬷的儿子要娶亲需备份礼等等。何宇耐心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这些琐碎的烟火气息,冲淡了朝堂争斗带来的压抑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末了,何宇想起一事,对贾芸道:“对了,芸儿。明日若得空,你亲自去库房挑几样上等药材,再备一份厚礼,以咱们的名义,给林如海林大人府上送去。”
贾芸有些疑惑:“林大人?可是那位巡盐御史,林妹妹的父亲?他回京了?”
“嗯。”何宇点头,“林大人近日回京叙职。我与他虽只有数面之缘,但观其人为官清正,见识不凡。如今我这般境况,旁人避之不及,他若能收下这份礼,便是雪中送炭之情。况且,林妹妹在贾府,与你也算相识,于情于理,都该走动走动。”
贾芸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何宇的深意。林如海是科举正途出身,官声颇佳,且与贾府是姻亲,但又相对超脱于贾府的泥沼。何宇此举,既是表达对清流正臣的敬重,也是在悄然搭建可能的人脉桥梁。
“我明白了,宇哥放心,我明日亲自去办。”贾芸郑重应下。
又坐了片刻,贾芸见何宇面露倦色,便催他歇息片刻。何宇也确实感到精神不济,昨日御前耗神,又思虑过度,便依言起身,往内室走去。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何宇的心绪渐渐平静。夏景帝的态度暧昧难明,忠顺亲王的敌意如芒在背,贾府的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