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印刷、甚至……可能与塞外有些微的、合法的皮毛、药材交易。”
水荣眼中精光一闪:“先生的意思是?”
阴世仁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愈发森冷:“王爷,构陷之道,最高明者,莫过于半真半假,虚实相生。我们不必再弹劾他虚无缥缈的‘养寇自重’,那太虚。我们要给他来点实在的,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名!”
“比如?”水荣的身体前倾得更多,显露出极大的兴趣。
“比如……通敌!”阴世仁吐出两个字,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水荣瞳孔微缩:“通敌?证据何在?此乃灭族大罪,若无铁证,便是自寻死路!”
阴世仁阴恻恻地笑道:“王爷莫急,听老朽细细道来。铁证,我们自然可以‘制造’。何宇不是与北疆旧部有联系吗?刘綎等人不是时常有密信往来吗?我们便可从此处下手。”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旁,用手指蘸了蘸冷茶,在光洁的桌面上画着:“其一,书信。可寻高手模仿何宇与刘綎笔迹,伪造几封密信。信中内容,不必直言通敌,那可太假。只需流露出对朝廷任用庸将、排挤功臣的不满,对皇太极用兵能力的‘钦佩’,甚至……可以隐晦提及,若局势继续败坏,或可‘另寻出路’之类模棱两可、却极易引人遐想之语。将这些伪造的信件,设法‘让’皇太极的人‘偶然’截获,再通过某些渠道,‘不经意’地泄露给朝廷的夜不收(哨探)或锦衣卫。”
水荣听得目光闪烁,呼吸微微急促:“此计虽妙,但风险亦大,若被识破笔迹……”
“王爷放心,”阴世仁自信地道,“老朽认识几位能人,模仿笔迹足以乱真。且此事无需多,三两封即可。关键在于,要让这些信‘合理地’出现在敌人手中。皇太极并非蠢人,他得到此类信件,未必会全信,但一定会加以利用,或散布谣言,或尝试离间。只要风声传到陛下耳中,便是种子种下了。陛下生性多疑,岂能毫无芥蒂?”
水荣缓缓点头:“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从其产业入手。”阴世仁眼中闪过狡诈的光芒,“何宇名下的商号,不是与关外有些合法贸易吗?皮毛、药材、甚至一些铁器(非军械)?这便是现成的把柄!我们可以暗中操作,让他的一两支商队,‘不小心’将一些朝廷明令禁止出关的物资,比如少量精铁、火药原料,甚至是……几副破损的军械甲片,混在合法货物中,运出关去。然后,再派人‘恰好’查获,人赃并获!”
水荣猛地一拍桌子:“好!此计更毒!人赃并获,看他如何辩解!届时,本王便可联络御史,参他一个‘资敌’大罪!边关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他忠毅伯却在后方资敌牟利,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阴世仁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双管齐下。在朝中散布谣言,就说何宇因被猜忌,心生怨望,其暗中经营产业,积累巨万财富,便是为日后……哼,这些话不必说得太明,但听者自有联想。同时,再让人在市井间传播,说何宇之所以能力克努尔哈赤,是早与皇太极有勾结,乃是‘养寇自重’以抬身价,如今见皇太极势大,便想再行勾结之事……”
这一连串的毒计,环环相扣,虚实结合,既有看似确凿的“物证”(伪造书信、夹带违禁品的商队),又有难以查证的流言蜚语,目标直指何宇最致命的两个要害——忠诚与野心。一旦任何一环生效,都足以让何宇万劫不复。
水荣听得心潮澎湃,连日来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他站起身,激动地在书房内又踱了几步,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妙!先生果然妙算!此计若成,何宇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此劫!届时,别说挂帅,能否保住性命都在两可之间!”
但他终究是亲王,激动片刻后,又强行冷静下来,沉吟道:“只是……此事牵连甚广,操作需极其谨慎,绝不能留下任何与我王府有关的痕迹。”
阴世仁躬身道:“王爷放心,老朽省得。所有环节,皆通过几道中间人进行,最终办事的,或是亡命之徒,或是与何宇有旧怨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