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林公有所留意;二是,若日后朝中真有风闻,或有人借此发难,还需林公仗义执言,以正视听。”
林如海正色道:“这个无需多言。老夫身为言官,纠劾不法、肃清寰宇乃是本职。若有人果真罔顾国事,行此卑劣构陷之举,老夫断不会坐视不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守拙,你自家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所有账目、往来凭证,务必清晰可查,经手之人,也要心中有数。届时,真相对质,方能一击即中。”
“晚辈明白。内子心思缜密,账目一事,已妥善安排。”何宇感激道,“此外,晚辈还想请林公留意,近日可有御史风闻奏事,尤其是关注商贾往来、边贸物资这一块的。”
林如海微微颔首:“放心,都察院这边,老夫会留意。若有异常动静,会及时知会于你。”
离开了林府,何宇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车夫转道去了神武将军冯唐的府邸。他并未求见冯唐,而是递了帖子,指名要见冯紫英。
冯紫英正在府中校场习武,闻听何宇到访,立刻丢下兵器,披了件外袍便迎了出来。他将何宇请到自己的书房,这书房布置得颇具武风,墙上挂着弓刀,书架上的兵书战策远多于经史子集。
“何大哥,今日怎得有暇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冯紫英性格爽朗,直接问道。他因冯唐的关系,与何宇在北疆时便有交集,对何宇极为佩服,私下以兄弟相称。
何宇将有人可能从产业入手构陷之事,又对冯紫英说了一遍,只是角度略有不同,更侧重于此举可能影响军心、不利于抗敌的大局。
冯紫英一听就怒了,剑眉倒竖:“岂有此理!边关将士正在浴血,朝中这些蠹虫却还在搞这些鬼蜮伎俩!何大哥,你说,要小弟做什么?是盯梢还是拿人?我手底下还有几个得用的家将!”
何宇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紫英,稍安勿躁。眼下还不是动武的时候。我今日来,是想借重你在京中勋贵子弟中的人脉和消息灵通之便。”
“大哥请讲!”
“你平日里与薛蟠、卫若兰他们走动,还有五城兵马司、京营的一些旧相识,烦请帮我留意一下。”何宇低声道,“一是可有关乎我名下那些产业的流言蜚语在暗地里传播;二是,有无生面孔在打听这些产业的事情,或者有无背景不明的人试图接近货栈、书坊的管事;三是……有无关于我与关外有私下往来的风声。”
冯紫英立刻拍胸脯保证:“大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别的不敢说,打听消息,咱们这些勋贵子弟自有门路。我这就去安排,定把那些暗地里的老鼠给你揪出来!”
安排好了林如海和冯紫英这两条线,何宇心中稍定。文有清流领袖暗中关注,武有勋贵子弟打探消息,自家内部又布好了迷局,一张应对暗箭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回到伯府时,已是傍晚。雪下得大了些,纷纷扬扬,将庭院染上一层薄白。贾芸正在廊下等着他,见他回来,忙上前替他拂去斗篷上的雪花。
“夫君,林大人和冯公子那边如何?”
“都已说妥。”何宇握住她微凉的手,走进温暖的屋内,“现在,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看鱼儿何时咬钩,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了。”
夜色笼罩下来,伯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雪落的声音簌簌作响。但这寂静之下,是各方力量的悄然涌动,一场围绕忠诚与阴谋的暗战,已然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