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到,大队里的年味也愈发浓了,身下火炕温暖,被子里的桃夭夭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磨蹭着穿衣扎辫子。
妈说小年这天要大扫除,必须全家出动,草草地吃过早饭后,桃夭夭手里就被塞了块抹布。
二嫂指了指丫蛋二宝,
“你和老四就带着俩孩子擦擦灰尘,大嫂烧了热水在厨房,要是被老娘抓到你们用冷水,小心你们的耳朵。”
桃夭夭连连点头,赶忙拉着俩孩子回了房间。
风雪被木门阻拦,屋内暖融融,桃夭夭认真地擦着桌椅板凳,听着院子里大哥二哥爬上屋顶清扫积雪的声音,听着大嫂二嫂收拾厨房灶台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带起了笑。
她喜欢这样全家出动的热闹氛围。
家里没一个人偷懒,就连丫蛋二宝俩小孩都在哼哧哼哧擦着比他俩人还高的柜子,小手小脸因用力变得红扑扑,活像俩红苹果。
等到大扫除做完,牛爱花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小袋灶糖,笑着给家里人嘴里一人塞了块。
“二十三,糖瓜粘,吃了灶糖,嘴巴甜。”
桃夭夭嘴里充斥着麦香味的甜,听着妈口中念念叨叨,疑惑歪头,
“为什么小年要吃灶糖?”
牛爱花声音放低了些,笑着和她解释,
“咱北方的习俗,小年这天吃灶糖粘住灶王爷的嘴,让祂甜嘴多说好话。”
“往年这个时候还要祭拜灶王爷,不过现在不敢了,你们可别出去乱说。”
桃夭夭多少知道些这个时候的敏感,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年过,为了让大家伙的年夜饭更丰盛些,大队长组织年轻力壮的小伙们去河面上砸冰捞鱼。
河面早就被冻得邦邦硬,需要用专门的凿冰工具才能钻出口,陆家老大和老二兄弟俩也去了,立志要多多抓鱼回来改善伙食。
乔凤英对冰面有阴影,连看都不敢去看,牛爱花也怕她出门受了寒,让她好好在家待着,她则带着陈盼弟和桃夭夭去了县城采买年货。
这年头什么东西都定量还要票,乡下人难得进城一趟,该买的一趟直接备齐。
三人兵分两路,陈盼弟去供销社采买瓜子花生这些零嘴和写对联用的红纸。
牛爱花则是带着桃夭夭去了猪肉铺,桃夭夭今天真正见识到了大婶大娘们的威力,但明显牛爱花更胜一筹,只见她屁股左一撞右一撞,三两下就挤到了最前面,没多久便拎着一块猪肉和几张猪皮回来。
“夭夭还没吃过猪皮冻吧,过两天妈给你做。”
桃夭夭点头,由衷称赞,“妈,你真厉害。”
两人赶回供销社,陈盼弟正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她辫子都被挤散了一个,脚下网兜里有好几个油纸包,还有一大卷红红的东西。
见两人过来,陈盼弟笑着掏出一个粉色头花,
“我瞧着这头花很称夭夭,手快抢来的,这可是最后一个。”
桃夭夭美眸放光,很是欢喜地接过,当即就绑在了左边肩头的辫子上,
“谢谢二嫂。”
女孩本就明艳俏丽,被粉色头花衬得更是娇俏,牛爱花陈盼弟满意极了,只恨不得将所有漂亮东西都捧在桃夭夭跟前。
牛爱花如今是越来越满意老二媳妇,老二媳妇不仅泼辣像她,护短也像。
陆三爷的驴车依旧等候在小道上,等三人放下背篓上车,有婶子好奇看来,惊叹道,
“牛嫂子,你家今年买这么老些炮仗作甚?听个响就行了,白花那么多钱。”
牛爱花笑道,“今年家里多了夭夭,咱日子越来越红火,可不得多买些炮仗庆祝庆祝。”
那婶子一想也是,她可听说前些日子陆大山去给城里人送家具,一趟就是好几十块钱。
陆家这日子如今是越过越好了。
桃夭夭没见过炮仗,好奇问了二嫂,陈盼弟脸上都是喜庆,
“大年三十炮仗越响,明年咱家的日子就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