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他调出刚刚上传的神经活性图谱，与之前的数百分数据进行比对。
图谱显示，零的大脑某些区域，尤其是与记忆、认知相关的区域，存在着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活动，这远远超出了普通丧尸仅维持基础生理功能的脑波水平。
“开始今日的认知刺激测试序列A-7。”
林序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操作控制台，实验舱内部发出柔和的光线变化，同时播放一段经过处理的、混合了特定频率声波的人类语言片段——
那是旧世界一首诗歌的录音。
零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瞳孔在眼皮下快速转动。
监测屏幕上的脑波图瞬间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数个区域的活性显着提升。
林序记录下数据，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他切换了刺激源，这次是一段混乱的噪音。
零的脑波随之变得混乱、焦躁。
接着，林序关闭了所有外部刺激，只是静静地站在舱外，观察。
这是他实验的一部分——观察零在“静止”状态下的自发神经活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行的单调声音。
忽然，零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瞳孔没有焦点，却似乎......正对着林序的方向。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没有连接太多管线的手臂。
动作僵硬而笨拙，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阻力。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模仿着林序扶在控制台边缘的手的姿势。
林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模仿行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从最初无意识的肢体抽搐，到后来对简单动作（如抬手、转头）的模仿，零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与他之外的世界建立联系。
而林序，是他世界中唯一重复出现的“客体”。
“无意义的条件反射。”
林序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病毒为了适应宿主，模拟宿主行为以降低警惕性的拟态策略。这在寄生虫学中有先例。”
他加强了实验舱内的神经抑制场强度。
零的身体猛地一僵，模仿的动作瞬间停止，手臂无力地垂落回去，眼中的微弱神采（如果那能称之为神采的话）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彻底的混沌。
林序面无表情地记录：
“实验体表现出对特定外部个体的模仿倾向，推测为病毒诱导的寄生行为。抑制场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