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接近他,我搬到他隔壁,算准他出门的时间制造偶遇。
三个月后,我们终于成了点头之交。
那天听见他朋友笑问:“那个总撞见你的邻居,该不会是暗恋你吧?”
他轻笑:“可能吧,长得不错,就是太害羞了。”
当晚,我撬开他家的锁,站在他床前。
他惊醒时,我用麻醉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你说得对,”我在他耳边轻语,“我确实太害羞了。”
---
指尖下的触感冰冷而光滑,是这扇深蓝色防盗门漆面的质感。
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已熄灭,只有安全出口标识那点幽微的绿光,勉强勾勒出锁孔的轮廓。
金属探入内部,极细微的震动顺着工具传到指尖,一种近乎亲昵的触碰,感知着内里机关的走向。
太熟悉了,这三个月,他早已在脑海里,在无人知晓的深夜,演练过无数次。
咔哒。
一声轻得几乎被心跳盖过的响动,门锁顺从地松开了牙关。
推开。
门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上周才特意来上过油。
屋内是另一种黑暗,混合着洗衣粉的洁净气息和一点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味道。空气是沉滞的,夜晚的呼吸。
他无声地走进去,像一滴水融入更浓的墨。脚步落在客厅的地板上,没有开灯,布局早已刻入骨髓。
左手边是沙发,茶几,电视墙,右手边是餐厅,角落里那盆绿萝,他甚至知道它最近新抽了一片嫩叶。
卧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里面传来平稳的、深长的呼吸声。
他停在门口,阴影将他完全吞没。
心跳在耳膜里鼓噪,不是紧张,是一种更滚烫、更粘稠的期待,煮沸了血液。
他从口袋里拿出叠好的毛巾,一小瓶液体被小心地倾倒在上面,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瞬间弥漫开,又很快被压抑在方寸之间,只剩下一点甜腻的、危险的余韵。
推门。
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恰好落在那张床上,落在他朝思暮想的侧脸上,轮廓柔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睡得毫无防备。
他的太阳。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了很久。目光是实质的,贪婪地描摹,从额发到鼻梁,到那双总是带着笑意望着他的嘴唇。
尽管后来才知道,那笑意对谁都一样。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皮肤下温热的生命力。
也许是这凝视太过专注,也许是命运注定不该在此刻惊醒。
床上的人眼睫颤动了几下,眉头无意识地蹙起,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初醒的迷茫只持续了一瞬,在看清床前矗立的黑影时,瞳孔骤然收缩。惊骇攫住了他,本能地要挣扎坐起,要呼喊——
动作更快。
黑影压下,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力量是绝对的。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溢出模糊的、被布料吞噬的呜咽,手指胡乱地抓挠着施加禁锢的手臂,腿蹬踹着被子,发出沉闷的扑腾声。
徒劳。
那点反抗像投入火中的水滴,只激起更汹涌的火焰。
他俯下身,几乎是拥抱的姿势,将挣扎的人牢牢锁在怀里,嘴唇贴近那只因为极度惊恐而滚烫的耳朵。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的颤栗,穿过令人窒息的化学制剂味道,清晰无误地送达:
“你说得对,”气息拂过耳廓,“我确实太害羞了。”
身下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拼命地扭动,但那力道正在肉眼可见地飞速流失,呜咽声微弱下去,抓挠的手臂也变得绵软。
最终,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沉重而不规律的呼吸,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捂着的毛巾没有立刻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