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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以头叩地,额角瞬间红肿一片,渗出血迹。
蔡邕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而执拗的脸,那眼神像极了决绝时的沈风。他心中剧痛,却不得不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长叹一声:“沈贰,你的忠心,老夫知晓,但此刻你有伤在身,且贼人动向不明,贸然返回,恐再入虎口。文虎拼死为我等争得生机,非是让你再回去送死。”
他顿了顿,强撑着坐直身体,做出了眼下唯一理智的决定:“我们…就在此昌邑城休整两日。你抓紧时间疗伤、喂马、补充物资。两日内,老夫会再设法通过州府关系,继续打探。若两日后,仍无确切消息…”
蔡邕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下定极大的决心:“老夫会亲笔修书一封,你带去陈留,求见太守张邈张孟卓。他与老夫有旧,为人又颇重情义,且陈留郡兵精粮足。或可看在往日情分上,派兵协助搜寻。前往陈留,总比你势单力薄再回那龙潭虎穴要好。这…已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沈贰牙关紧咬,胸膛剧烈起伏。他深知蔡邕所言字字在理,此刻冲动只会让少主用命换来的生机付诸东流。最终,他再次重重叩首,声音沉痛却坚定:“小人…遵命!谢蔡公!”
接下来的两日,对蔡邕来说都是煎熬。他强打起精神,一方面照顾受惊过度的小女儿,另一方面则利用自己的名望,继续通过州府的关系网打探消息。
然而他没有等来关于蔡琰和沈风的只言片语,却意外地,等来了一封来自河东卫家的拜帖。
与此同时,远在定陶的一处院落内,烛火摇曳。一名精干的汉子正低声向沈风禀报:“…昌邑城内近日传闻,有海内大儒暂居,州府从事曾亲往拜会,似是为寻亲之事。”他稍作停顿,声音压得更低,“据闻,那位大儒怀中始终抱着一张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