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岂是易与之辈?你竟与他论及刺杀之事,虽未明言,然其意自现!若他心怀叵测,转头便将今日之言禀报董卓,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还不等沈风辩解,书房外传来急促却克制的叩门声。蔡府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爷,有紧急消息。”
蔡邕正心绪不宁,闻言眉头紧锁,扬声道:“进来。”
蔡府管家推门而入,手中并无书信,脸色却比方才送来羊氏急信时更为凝重苍白。他快步上前,甚至忘了行礼,声音压抑着巨大的震动:“老爷,刚传来的消息…太常卿羊续公…已于南阳任上…病故了!”
“什么?!”蔡邕猛地站起身,身形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沈风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他。
方才还在为可能的政治风险而惊惧,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狠狠击中。羊续对蔡邕多有相助,当年蔡邕因言获罪,就是羊续通过泰山羊氏的关系才帮他远避吴地。
“兴祖…他…”蔡邕跌坐回榻上,手指无力地按着额头,方才对沈风的担忧和责备瞬间被巨大的悲凉和物伤其类的哀痛所覆盖,“前些时日还有书信往来,谈及经学,怎会如此突然…国之柱石,又折一擎啊…”
蔡府管家亦是面露戚容,低声道:“听闻羊公积劳成疾,两月前便已…只是消息如今才传至洛阳。南阳那边,据说遵其遗命,薄葬不受礼,一如羊公生平。”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窗外夕阳余晖透过窗棂,将房间染上一层黯淡的金红色,却丝毫驱不散那弥漫开的沉重与哀伤。
沈风沉默地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到蔡邕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切的无力与悲痛。
沈风看着蔡邕悲戚的侧脸,缓缓开口:“蔡公,羊公清名,天下皆知。其志其节,不会因身死而泯灭。悲恸固然难免,但万请保重身体,这世间,还需要您这样的声音。”
蔡邕抬起头,望着眼前目光沉静的年轻人,无力地挥了挥手:“文虎,你先下去吧…让老夫…静一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