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林…愧不敢当。”
沈风却笑容不减,语气愈发诚恳:“兄所言之事,文虎岂能毫无察觉?然并州糜烂,匈奴肆虐,百姓倒悬,若事事等候洛阳诸公争论出个章程,只怕并州早已易主,生灵尽成胡虏刀下之鬼。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纵有千般非议,万种风险,文虎一肩担之,亦不后悔。”
他话语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随即又看向常林,话锋转为推心置腹的邀请:“然,兄之所虑,亦是老成谋国之言。文虎出身行伍,或于朝堂机变、地方经纬有所疏漏,正需如伯槐兄这般洞明世事、熟知利弊之人时常提点。”
他策马再近一步,声音沉静而充满诚意,目光灼灼:“方才之请,并非要兄立刻投身险地。文虎是真心请教,亦是真心邀约。愿请伯槐兄随我同返洛阳,不必即刻应承任何职事,只以友朋、客卿之身份,暂居我处。日后,无论是朝中风向,地方人情,抑或是文虎行事若有差池不当之处,皆望兄能如今日这般,直言不讳,多加规劝。如此,于文虎是得一良师益友,于兄,亦是观望时局、徐图进退之良机。不知伯槐兄意下如何?”
这番话,既肯定了常林警告的价值,展现了沈风的担当,又将邀请的姿态放得极低,从“纳入班底”变为“请教规劝”,给予了常林极大的尊重和缓冲余地,完全照顾了他的顾虑。
常林闻言,脸上的挣扎与犹豫终于逐渐化为动容。他感受到沈风话语中的真诚与重视,并非单纯利用,而是真正看重他的见识和判断。对方已将台阶铺得如此周到,若再拒绝,不仅显得怯懦,更可能错失一个与这位潜力惊人的年轻将领建立深厚关系的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重新凝聚,那份士人的决断再次显现。他在马上郑重拱手,肃然道:“文虎将军如此推诚相待,虚怀若谷,林若再推辞,岂非不识抬举?既蒙将军不弃,林愿附骥尾,随将军往洛阳一行。他日若有所见,必当尽言,以供将军参详!”
“好!”沈风大喜,“得伯槐兄相助,如虎添翼尔!”
两人相视一笑,此前那点微妙隔阂尽去。常林调转马头,吩咐从人速回城中安排家事,随后便带着几名心腹随从,正式加入了朝廷南归的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