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色未明,未央宫却已灯火通明。沉重的宫门次第开启,甲胄森然的卫士沿御道两侧肃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杀与凝滞。公卿大臣们的车驾络绎不绝地驶入宫门,人人面色凝重,彼此间少有寒暄,眼神交换中藏着难以言说的紧张与揣测。
今日是大朝会之日,依照计划,董卓将从郿坞返回长安,入宫受贺。
沈风一身戎装,按剑立于宫墙之上,俯瞰着下方鱼贯而入的队伍。他面色平静如水,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昨夜与贾诩的会面,以及更早前与吕布、王允的密谋,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口,却又带来一种奇异的冷静。
“李堪。”他低声唤道。
“末将在!”李堪上前一步,神情紧绷。
“照常例布防,但让你的人,暗中盯紧北宫卫的人。若有异动,即刻报我。”沈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遵命!”李堪领命而去,虽满腹疑窦,但军令如山。
沈风又看向曹性:“神臂营,占据各处阙楼制高点,弓弩不得上弦,但务必保证瞬息可达。”
“明白!”曹性重重点头,转身疾步离开。
沈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风身后,低语:“少主,我们的人已就位。贾先生已在廨署旁院,有人护其周全。”
沈风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宫门方向。他在等待那个肥胖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出现,也在等待那注定石破天惊的一刻。
时间一点点过去,朝阳升起,给冰冷的宫阙镀上一层金边,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
终于,宫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沉重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支雄壮的西凉骑兵率先开道,盔明甲亮,杀气腾腾。随后,一辆极其奢华、由八匹骏马拖曳的巨大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前后簇拥着更多的精锐甲士。
那是董卓的座驾。
车队并未在宫门口停留,而是径直朝着举行大朝会的宫殿方向行去。沈风能看到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护卫在马车旁侧,他的金冠在阳光下闪耀,看不清表情。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
沈风的心跳略微加速。他知道,戏肉即将开场。
他深吸一口气,对沈叁下令:“传令,各就各位。依计行事。”
“是!”沈叁迅速转身,打出几个手势。宫墙之上,看似不变的守卫阵型,开始发生极其细微却关键的变化。一些通道被悄然卡死,关键位置的守卫换成了沈风的绝对心腹。
沈风本人则带着沈壹及一队精锐亲兵,走下宫墙,朝着大殿方向不疾不徐地行去。他的任务是控制宫闱,隔绝内外,而非参与殿内的搏杀。但他需要足够的靠近,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大殿之内,百官已然列班。
董卓在吕布及一众身材高大的西凉悍卒护卫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傲然步入大殿。他肥胖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享受着百官或真或假的恭维与敬畏的目光。郿坞的奢靡生活让他看起来更加臃肿,但那股跋扈凶戾之气却丝毫未减。
他大步走向御阶之下专为他设置的位置,对龙椅上的少年天子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欲坐下。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名武士突然持戟向董卓胸口刺去!然而戟尖撞在董卓胸前铁甲上,竟未能刺入!
董卓忍痛用胳膊格开长戟,手臂已被划伤,惊怒交加地环顾四周,厉声喝道:“吕布何在?”
吕布应声从后转出,目光如电,高声宣喝:“奉诏讨贼!逆臣受死!”
董卓见义子背叛,目眦欲裂:“狗奴才,安敢......”
话音未落,吕布手中长矛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董卓咽喉!董卓的咒骂戛然而止,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兵士一拥而上,顷刻间斩下首级。
吕布举起诏书,声震殿宇:“奉皇上旨意,只诛董卓,余者不究!”
殿内死寂一瞬,随即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