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正在书房与虞翻、常林商议进一步鼓励农桑、核定田租的细则,忽闻亲卫来报,曹性在外求见。
沈风微觉诧异,曹性性子沉稳,若非紧要事,不会在他处理政务时主动求见。“让他进来。”
曹性大步走入,甲胄在身,行动间却无声无息,显是军纪严明已成本能。他抱拳行礼,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末将曹性,拜见主公!”
沈风抬手虚扶:“德修不必多礼,此时来见,所为何事?”
曹性略一迟疑,开口道:“主公,末将听闻甘兴霸将军正大张旗鼓,于太湖畔设立水寨,招募五千水军,行军屯之法,声势浩大。末将…末将为神臂营请命!”
沈风与虞翻、常林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然明了曹性的来意。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哦?神臂营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主公明鉴,”曹性语气沉凝,“我神臂营自追随主公以来,历经大小战阵,原五百弟兄,如今仅余一百九十七人。弓箭手训练非一日之功,需臂力、眼力、心性俱佳,更要经年累月操练,方能箭无虚发。如今营中缺额甚多,长此以往,恐战力锐减。末将恳请主公,允我神臂营补充兵员,恢复建制!”
说着,曹性单膝跪地,垂首道:“末将知郡中钱粮紧张,不敢求如甘将军那般大规模征募,只求主公准许末将从现有各部军中,遴选合适士卒补入神臂营,加以严格操训,必不使主公失望!”
沈风看着跪在地上的爱将,心中感慨。曹性统领神臂营,向来沉默寡言,尽职尽责,今日为了部队建制,不惜直言恳求,其忠心与责任感可见一斑。他起身绕过案几,亲手将曹性扶起。
“神臂营乃我军中利器,攻坚破敌,威慑宵小,功不可没。营中缺额,我岂能不知?让你和剩下的老兄弟们支撑至今,是我的疏忽。”
沈风拍了拍曹性的肩膀,语气转为坚决:“准你所请!即日起,你可持我手令,往沈壹、廖化、卞喜等各部,乃至郡兵之中,公开遴选适合弓弩之道的士卒。标准由你定,只要你看中,各部不得阻拦。务必优中选优,我要的神臂营,不仅人数要补齐,战力更要胜过往昔!”
曹性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再次抱拳,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末将领命!谢主公!末将必为主公练出一支真正的百发百中之师!”
“去吧,所需弓弩箭矢,一应器械,直接报与常功曹协调拨付。”沈风勉励道。
“喏!”曹性精神振奋,大步流星而去。
看着曹性离去的背影,虞翻抚须道:“曹性将军忠勇勤勉,神臂营若能恢复元气,确是一大助力。”
常林也点头:“遴选现有士卒,确比新募更能节省钱粮,见效也快。只是各部主官怕是要心疼一番了。”
沈风笑道:“精锐就该集中在最能发挥其作用的地方。些许抱怨,无妨大局。”
处理完曹性之事,沈风正欲继续之前议题,却见功曹署一名书佐匆匆而来,奉上一份名刺并一封帛书。
常林接过一看,名刺来自吴郡陆氏,而帛书火漆封印,样式古朴。他拆开略览,脸上露出讶异之色,转向沈风:“主公,陆氏代为传书,言是严白虎遣心腹秘密送至,表示愿率部归降,只求主公能给其一安身立命之位,划数县为其部众休养生息之所。”
“严白虎要投降?”沈风眉峰一挑,接过帛书仔细观看。信中严白虎语气颇为谦卑,称自己本是迫于生计才聚众山林,如今感念沈太守仁德威名,愿洗心革面,归顺朝廷,只求能得一栖身之地,并隐晦提及若应允,其麾下数千能战之兵皆可为沈风前驱。
沈风将帛书缓缓放在案几上,指尖轻敲着桌面,沉吟不语。
虞翻见状,率先开口:“严白虎盘踞吴郡山林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其部众彪悍,熟悉地形,若能真心归附,确可免去我军一番征剿之苦,亦能增添数千兵力。然此獠反复无常,昔日亦曾向许贡示好,转眼又劫掠郡县,其言不可轻信。”
常林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