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戏的失败,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彻底冻结了《双生》剧组的拍摄进程。李安宇导演脸色铁青地宣布暂停拍摄两天,让“主要演员调整状态”。这话说得委婉,但所有人都明白,矛头直指状态失控、甚至险些酿成事故的林微光。
片场的低气压几乎凝成了实质。工作人员收拾器材时都小心翼翼,避免与林微光目光接触,但那无声的指责和失望,却像细密的针,无处不在。顾长明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更稳妥方案”的暗示,更是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林微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门板。耳边反复回响着苏蔓那句冰冷的诘问——“你还记得你是一个演员吗?”以及布料撕裂时那令人心悸的声音。
羞愧、自责、恐惧、还有一丝被当众撕破脸皮的难堪,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她毁了这场戏,辜负了导演的期待,连累了整个剧组,更将苏蔓置于一个被资本质疑的尴尬境地。而这一切,都源于她那可笑的、无法克服的疑心病。
陆北辰的警告?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颗精心投下的、离间她们的毒种!而她,竟然真的愚蠢地吞了下去!
夜色渐深,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变幻不定、如同她此刻心境般的光影。她蜷缩着,将脸埋进膝盖,试图将自己与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隔绝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固执的门铃声,像利刺般扎破了房间的死寂。
林微光猛地抬起头,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是谁?导演?制片?还是……来通知她换角的人?
她挣扎着爬起来,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是苏蔓。
她依旧穿着白天那身戏服外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某种决绝的火焰。
林微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来干什么?兴师问罪?还是……终于忍无可忍,要来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犹豫着,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门。
门外的苏蔓,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用那双燃烧的眼睛上下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红肿的眼眶和狼狈的神色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看来还没彻底崩溃。”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锋利,“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去哪里?”林微光的声音干涩。
“片场。”苏蔓吐出两个字,不容置疑,“李导把钥匙给我了。今晚,那里属于我们。”
林微光愕然地睁大眼睛。现在?去片场?去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地方?
“我不……”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苏蔓打断她,语气冰冷,“林微光,你搞砸了一切。现在,要么你跟我去把烂摊子收拾干净,要么,我明天就去找李导和资方,同意顾长明的‘更稳妥方案’。”她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选。”
这是最后通牒。
林微光看着苏蔓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她咬了咬牙,抓起一件外套:“我跟你去。”
深夜的摄影棚,空旷得令人心悸。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将各种布景和器材投射出幢幢鬼影般的轮廓。白天人声鼎沸的场地,此刻死寂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苏蔓反手锁上了摄影棚厚重的大门。“哐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将她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她走到场地中央,那里还保留着白天搭建的天台布景的边缘部分。她脱下羽绒服扔在一旁,里面只穿着单薄的戏服,转身,面对林微光。
“现在,这里没有导演,没有摄像,没有威亚,也没有顾长明。”苏蔓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只有你,我,和林默
